漳州钟表：让瑞士为我们代工

图为瑞士帮忙贴牌代工的“慕佰仕”中国元素系列表。福建日报记者 白志强 摄

东南网12月3日讯(福建日报记者 黄如飞 杜正蓝)11月24日，漳州钟表人奔赴苏州，参与全国钟表标准化技术委员会五届三次会议。会议先后审议通过了6个国家、行业钟表标准。漳州钟表人用自己的努力，赢得了钟表市场一席之地。

十年有多长？它可以更新一个世代。十年有多久？蓦然回首却找不回昨天。1998年到2008年是漳州钟表行业的黄金时代。彼时，漳州钟表销往世界各地；此时，又一个十年过去，漳州钟表再次上演着一场反转剧。

守着风光的岁月　一刻千金

中华文明在计时方面一度领先于其他文明，早在公元前7世纪就发明了古老的计时器——圭表，而后逐步发展为日晷、漏刻，以及水流的机械计时器。宋代的水运仪象台，唐代的擒纵器，都凝聚了中国人的智慧和文明，使得人类的机械计时科技向前跨越了一大步。

上世纪80年代后，日本生产的石英钟占据了钟表市场的大量份额，漳州的制表业也开始向石英钟的生产制作转型，制表人从日本购入石英机芯，再从台湾与香港购入模具，开始了石英钟的批量化生产。

1998年至2008年，可谓漳州钟表行业的黄金十年，在内销转外销的驱动下，这里的钟表销往了世界各地。经过20多年的成长，如雨后春笋般崛起的钟表企业就有200多家，产值近70亿元。而从单一产品来看，漳州的石英钟生产量占全球生产总量的三分之二，石英钟配件的全球占有率达70%以上。

以上数据，均为漳州钟表为世界众多钟表品牌代工制造所产生，由此形成了从配件生产到组装成型的全生产链集聚。黄金十年的意义却不仅仅是钟表生产规模的蓬勃发展。

“地球村即全球化。我们为西方名表打了几十年的工，却没有生产出与他们媲美的手表。”2011年，漳州恒丽电子有限公司开始反思，并设想：既然要做“国表”，就要将民族品牌在世界打响，甚至让西方技术为我们的民族品牌服务。

“我们把‘仁义礼智信’的中华五德作为产品的五个系列，作为背景表盘，结合陀飞轮技艺制成‘国表’。”漳州市钟表同业公会会长、恒丽电子董事长邵跃明不断地在思索，国表的定义，到底该是中国制造？还是中国创造？还是富有中国元素？随着国学在当代被广泛传播，将中国元素融入产品，成了企业家和设计师们突破外观设计的新思路。

华丽蜕变的共赢　身份反转

“理性消费日渐回归，假设在国内花一半的钱，就能买到瑞士制造的表，何乐而不为？”邵跃明介绍，以恒丽为主的漳州钟表企业已参与9项国际标准、5项国家标准、5项行业标准的制修订。当标准已成为漳州钟表产业对话国际钟表的利器，跻身国际钟表行业的征途中，企业具有充分的话语权。

对钟表产业自信满满的邵跃明来到瑞士，踏上品牌代工反转的征程。沿汝拉山脉一线向东北蔓延，一直到东北面的沙夫豪森，钟表产业在瑞士北半部遍地开花，瑞士钟表师们造就了举世闻名的瑞士钟表业。在这个众星云集的所在，漳州钟表与瑞士工厂的长期战略合作该如何展开？

邵跃明称，瑞士钟表制造业分为高中低三个梯队。要想让劳力士、欧米伽、百达翡丽这类顶级品牌组成的第一梯队代工生产的可行性较小；但顶级品牌的订单应接不暇，时常将订单分流给第二、第三梯队的生产商。据邵跃明观察，第二、第三梯队生产商的劳动力有所富余，且其自主品牌的市场未完全拓展。邵跃明将目光对准这一突破口，以帮助其自主品牌拓展我国市场为交换，寻求实现与瑞士钟表企业的品牌代工合作。

“一开始，瑞士也很讶异我们有这样的合作提议。但中国市场大，我们有国内销售渠道，并愿意承担一部分国内销售成本，这对瑞士本土商品打开我国市场大有裨益；反之，瑞士钟表业名气大，为我们的品牌有偿代工，能提升我们的影响力，合作收益也能增加瑞士企业的产值。”邵跃明认为，合作共赢亦是突破瑞士钟表生产固有模式的关键。

顺理成章地，名为“慕佰仕”的中国元素系列表诞生了。由瑞士钟表人设计，配上瑞士的机芯，打上“瑞士制造”，在国内商场给出的最低标价不足3000元，最奢华的18K金表标价约5万元。相较于我们自主创立的品牌，其他据此制造流程生产的国外品牌，从瑞士销售到中国市场价格会翻两番。

锐意进取的追逐　不断积淀

“的确，出发早的品牌占足了先机。但就目前来说，许多国外知名品牌早就打上了‘made in China’的标签，既然我们的质量足以为国外名牌代工，那么‘中国创造’就指日可期。”邵跃明认为。

而今，国人逐渐追赶与不同国家在奢侈品文化方面的落差，且趋于奢侈品的个性化定制。“目前已有10位瑞士的独立制表人将入驻漳州‘时间小镇’，在可视的窗口为消费者面对面定制手表并演示制表程序，性价比更高。”邵跃明说，如此一来，让群众来揭开名表制作的神秘面纱，也引导理性消费，重在展现瑞士名匠制表文化的过程而不是结果。

相较欧洲文化，日本消费者对钟表的诉求更倾向于简约商务型。基于此，恒丽电子推出适合年轻消费群体的时尚手表，并在亚马逊和日本的大型商城热卖。“通过对日本市场的持续考察，发现由本厂贴牌制造的手表已经打开日本市场，并且反响良好。我们决定将这款手表作为让国外为我们‘贴牌代工’的第二个试点。”在邵跃明看来，试点瑞士市场所收获的不仅是品牌的影响力。

在瑞士为恒丽电子代工的过程中，多家瑞士生产商的制表工艺和高端手表配置也在互通有无中传播着。譬如，瑞士的Alpsolute品牌为卡地亚、劳力士做镶嵌钻石和组装手表，制表工艺高，具有本土钟表企业所需要的高精密度压表针仪器。在例行的代工中，可以与其达成采购协议，或可共同攻克制表技术难关，将高精尖机芯技术收入囊中，进而提升本土企业的制表水平。

“例如德国的内燃机技术有着上百年的历史，我国改革开放几十年也未能赶超。我们索性‘换道超车’开发新能源技术，外观与其无异，性能更胜一筹。”邵跃明认为，几十年后再回头看，中国制造同样是文化的积淀，中国的钟表文明能够再次赢回世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