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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的题材 不同的精彩

2013-07-23 23:24:10  来源: 视听界  作者: 姚加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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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媒体时代,信息碎片化,独家新闻赢在首发,而紧跟其后的同题材报道则在“善发掘、深开采、接地气”中为受众提供更全面丰富的信息视野,彰显了媒体人的专业精神和智慧。笔者在对2011年度江苏广播奖部分同题材作品抽样比较研究后,理出可资实践的若干路径。

1.题材相同,各取所需

作家毕飞宇的小说《推拿》荣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成为2011年度江苏文化建设的一件大事,一时间,“茅奖”江苏第一人毕飞宇成了“媒体红人”,是各媒体的创优选题。不完全统计,因此题材而获“江苏广播奖”一等奖的就有三件。题材虽同,但因奖项之别,其指向各有不同。新闻谈话类节目《毕飞宇和他的〈推拿〉》,通篇是毕飞宇与主持人小燕的对话,或者说是毕飞宇向听众讲述他与盲人朋友的情感交集,他为什么写《推拿》,谈《推拿》获奖后的争议及与听众分享的导读,可见作家的真诚与创作难度。毕飞宇非常健谈,兴之所至,不是在配合问答,而是不由自主地引导主持人的好奇与追问。这样的互动,让主持人欣喜之余更加积极,寂寞的文学题材因其呈现出了更多信息和表情,感动了听众。泰州电台的主创人员在《推拿》题材中呼吸到了“地利”之气,文学节目《在黑暗中寻找光明》以《推拿》获奖新闻为缘由,在评委霍达推介、作家简介之后,沿着“作家访谈同期声 作品欣赏 评折品读”的传统套路推进,其间不乏主创人员冼练的个性导读,平易近人更接地气。对这一优质选题,江苏电台干脆与作家签约授权,由年轻编导改编成3集广播连续剧《推拿》,18万字的小说浓缩在70多分钟里,故事精髓在戏剧冲突中呈现,剧中主要人物的生存命运牵动人心。

新闻报道让事实说话,文艺作品让艺术主唱,以同一新闻为题材创作不同样态的作品,同样有高扬主旋律的传播力量。

2.材质相当,落点差异

2011年是辛亥革命百年,也是一些中国文化名人的百年纪念。在江苏广播奖文学节目评选时,就有为纪念杨绛先生的两件作品“狭路相逢”。江苏电台的《百岁杨绛》(以下简称《百岁》)和无锡电台的《映月泉清,芳华百年——记无锡女儿、世纪老人杨绛先生》(以下简称《映月》),从标题看,前者大气,诗画般大写意;后者轻巧,以明月清泉穿针引线,在参观钱钟书故居时浓墨重彩家乡情,是幅工笔苏绣。从取材看,杨绛先生96岁时写的《走在人生边上》“我今年一百岁,已经走到人生的边缘”的一席话,《百岁》在最开头先声夺人;《映月》则用在收尾,凝重的历史感和人物的厚重令人回味。两个节目在选取素材上也多有重合之处,比如钱钟书先生的“围城”理论,用的都是同名电视剧的版本;对杨绛译作《唐吉诃德》两节目都有偏爱,不过前者用的是张家声的好声音;后者选取的是电影录音片断。杨绛的代表作《我们仨》,《百岁》关注的章节是女儿钱媛死了,“我们三人就此失散了”;《映月》则强调伉俪情深,杨绛待产前,钱钟书先生不谙生活做的“种种坏事”。选材虽同,差异成趣。再看不同,对于杨绛先生最重要的作品之《洗澡》,《百岁》作为重点,而《映月》则一笔带过。想传达什么,怎样呈现,主创人员心中有情,运材有术,所以,以斑窥豹的《映月》是小桥流水的盆景小品,而承载厚重的《百岁》则是繁花似锦的大观园。“让海成为陆地”,各有智慧亮色。从接受者来说,无锡台面对杨绛先生的家乡受众,贴地缘,接地气,重在亲和力;江苏电台的宏观视野大气势,蕴涵深厚。

3.导向一致,解读纷呈

几部同题或同名作品的一个共通之处在于它们都有独到的精彩。比如广播剧《推拿》的结尾,都红和沙复明没有“幸福地相爱”,而是留下为了追寻幸福他们可能会重逢、可能会失散的悬念,推动听众的想象力,是一个值得称道的结尾,颇有张力。《在黑暗中寻找光明》并不满足于为听众读原著,主创人员还做了比较研究:“如果我们翻开中外文学史,会发现写盲人生活的名著有不少,比如,茨威格的《看不见的收获》,萨拉马戈的《失眠症漫记》,还有柯罗连科的《盲音乐家》,纪德的《田园交响曲》,谷崎润一郎的《春琴妙》。而毕飞宇首次涉足盲人题材的《推拿》却和那些作品有着明显的不同:他是进入盲人的世界去写盲人,写他们的如常生活,写他们的快乐、忧伤、爱情、欲望,因而《推拿》中的盲人们更普通,更具日常性。”一百多字,信息较多,不花哨,“写”字后面的三个排比,落落大方,层层递进,简洁精到。而在新闻谈话类节目中,听众感受就两个字“相信”。相信毕飞宇在和听众、读者谈心,相信作家的真诚。毕飞宇说自己在南京和一些盲人成了朋友,在彼此“手”感经常接触中,戒备心很重的盲人和作家亲近了,有人甚至叫他爸爸,他还被 “领”到盲人家。有人置疑这部作品是南京青奥会的应景之作。毕飞宇作了解释,小说在“非典”时期完成,那时还不知有青奥会。而这个“误解”又让作家激发了灵感,他在用“误解”架构长篇小说《推拿》。访谈结束时,主持人请毕飞宇对盲人朋友说些话,毕飞宇说,其实在获奖感言时他就想说,怕太抒情了,反而让人不舒服。他说“最应当感谢的人其实就是你们,感谢你们并不是说,你们帮助我写完了这本书,不是这样的。它的意义要大得多,因为跟你们的相处,拓展了我的生活,拓展了我的胸怀,某种程度上来讲,你们帮助我提升了我的生命”。毕飞宇用真诚成就真诚之作,这期访谈节目也用真诚感动了听众。

辛亥革命一百年,创优题材“百年一遇”,以“百年情书”为题的就有同名电影一部,同名广播文学和综艺节目各一件。江苏电台的综艺节目追寻林觉民的革命足迹,从广州出发,在黄花岗七十二烈士陵园、在福州林觉民故居寻源,缅怀先烈“浩然正义、博爱天下”的灿烂一生。一些和《与妻书》相关的诗歌影画渐次重墨表达“我们是历史的受益者,我们怎么能够允许自己对先烈采取淡忘、轻慢的态度?林觉民的牺牲,陈意映的牺牲,换来的不该是仅存于课本上的一篇绝笔书吧?”这份叩问发人深省。 不过,“百年”与“情书”之时间与空间的承载实难把握,比如一家电台对“百年情书”的命题,因多选用革命仁人志士的绝笔家书,并且解题说,这些百年情书中“这个‘情字’既满含了家庭小爱,更彰显民族大义”,让人感觉文学气质弱了一些。可见,同名作文也要因材着力,因事制宜。诚如毕飞宇所说的“我渴望的当代性,那就是尊重局限,尊重节制”。

(作者单位:江苏省广播电视总台广播传媒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