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发展的手段是初级的。按照一个中心,即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经济因素成为国家社会生活中的核心驱动因素,经济的思路和办法,也成为解决其他政治问题、社会问题的手段。在1979年10月4日《关于经济工作的几点意见》中,邓小平明确地指出了这一点。这种以经济办法解决政治问题和社会问题的思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为推动经济社会改革提供了出路,是当时的一种最佳选择,曾经起过巨大的历史作用。但是也应该看到,由于过分强调经济因素和经济办法,在实践中就形成了追求GDP增长的政策取向,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经济与社会失调,效率与公平失衡,付出了过大的环境资源代价。采取这样的手段和办法,来发展经济,归根到底也是与不发达状况相联系的,因而不能不是初级的。
第三,用于发展的资源是初级的。在过去30年中,我们用于发展的主要资源,一是土地,用它来实现城市化、现代化;二是廉价劳动力,用它来降低成本,增加对外出口的竞争力;三是自然资源的过渡开采和使用,出现不少资源枯竭型的城市;四是生态环境的代价:空气污染、水污染、沙漠化等已经非常严重。土地、廉价劳动力、自然资源、生态环境,这些都是发展的初级资源,他们不是无限的,而是有极限的。这样使用初级资源,向自然界过度索取,是不可持续的,终有一天无以为继。
第四,参与发展的各主要方面的关系是初级的。实施发展的社会三大部门——政府组织、市场组织、社会组织的关系仍然失衡。政府往往错位,过分使用自己的主导作用,管了许多不该管、管不了、管不好的事情,结果是吃力不讨好,反而使自己成为社会矛盾的焦点。市场往往越位,一些不该市场化的公共领域,如教育、医疗、廉价房等往往被市场化甚至过度市场化,造成很多的社会问题。社会则往往缺位,它既没有政府那样的权威,又缺乏市场那样的力量,本身又很弱小,还不能有效弥补政府失灵和市场失灵,也不能有效起到降低政府管理成本的作用,因而还没有真正成为合格的社会发展的重要主体之一。这样的三大部门之间的关系,不能不是初级的,迫切需要提升的。
第五,发展的结果也是初级的。我国发展的结果之一是形成了诸多的“类发展困境”,如:差距困境、环境困境、公平困境、腐败困境、弱势群体困境,等等。所谓“类发展困境”,是指总体发展起来了,但不少方面发展的实际结果与发展的预定目标正好相反,这是属于总体发展顺境中的“发展困境”。本来,发展的预定目标是减缩差距、改善环境、提高公平度、减少腐败现象、缩小弱势群体,但是发展的实际结果却是差距的增大、环境的恶化、公平度的降低、腐败现象的蔓延、弱势群体的扩大。这种“类发展困境”与那种发展的实际结果与发展的预定目标完全相反的情况,即很想发展、就是发展不起来或很难发展起来的情况,即典型的“发展困境”,是不同的。但“类发展困境”毕竟是一种困境,说明发展的结果仍然是初级的,有待于进一步提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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