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会观察：民生问题需要更多理性声音 需要耐心

《两会1+1》2013年3月7日

主持人 欧阳夏丹：

各位好，这里是正在为您直播的两会特别节目——《两会1+1》。

两会开到了现在这样一个阶段，各个领域的记者招待会也就陆陆续续地开始了。这样的一些记者招待会大家的关注度是非常高的，因为在整个过程当中我们不仅仅可以看到各大媒体的记者和代表委员们那种问答的互动，而且经常可以在现场捕捉到一些小幽默、小火花。所以今天一上来我最想和大家分享的一个瞬间就是来自于今天上午的一场记者招待会，赶紧一起走进现场。

瞬间：现场翻译：林毅夫

(画面提示)

(3月7日上午9：00记者会 记者提问)

林毅夫：

我翻译一下吧，他是说：中国是不是允许进口转基因的这种食品？要是中国不允许进口的话，中国用什么办法来养越来越多的人口？

代表：

就是我想你非常清楚中国最近这些年来一直在进口转基因……

主持人：

你看当时的这个现场的气氛是相当地活跃，有一个老外的记者用英文问出了问题之后，台上的代表、委员面面相觑，因为没有现场的翻译怎么办？所以全国政协委员林毅夫就临时客串了一把翻译，看来委员也当得非常地不容易，得兼职，得眼里有活儿，就是不知道最后中文的回答有没有人翻译给老外的记者。

那接下来我就想问一问岩松了，岩松今天给我们带来的瞬间是不是也是轻松风格的？

瞬间：代表团驻地禁烟难！

白岩松：

不太轻松，刚才看林毅夫这个环节的时候觉得很轻松，估计不会给他开翻译的工钱吧，他完全是一个志愿者，这种志愿服务的精神非常值得肯定，但是生活中有很多的小细节，我们会很自愿吗？为什么要这么说呢？一说到今天的天儿不好，是雾霾天，大家都不开心，但是好像责任都是别人的，我们自己有没有责任呢？比如说，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如果抽烟甚至不分场合地抽烟，我们是不是可以提醒他控烟也要从他们做起呢？莫因善小而不为，也莫因恶小而为之。来，看一个片子。

主持人：

好。

白岩松：

真不好意思，很多抽烟的都是本届的代表和委员，难怪今天有几十位的代表和委员强烈地要求，比如说今后开两会的时候，烟缸给拿走，然后代表委员尽量控烟，我觉得说得特别特别地好，在这儿要讲一个小小的细节，正好昨天下午的时候，我在小组发言的时候谈到了一个细节，是我前天中午的时候碰见的，我们的开会的住处大楼是里面不让抽烟的，结果我们坐电梯，那电梯里人很多，觉得味儿有点儿不对，一会儿“咣当”到一个楼层，停了，一个委员拎着点着的烟赫然出去了，而且接着就开始抽，我跟本组的一个委员面面相觑在那儿蒙了，我们完全被惊呆了，竟然是如此地敢于违规，那我觉得在这一点上是不是能给大家做一个榜样呢？在人民大会堂一出来，就有很多代表委员在那儿抽烟，你说再通过摄像的镜头要是让祖国的花朵小朋友看见了多不好，让社会看见也不好，所以代表委员真得有些小事要以身作则，因为从某种角度来说，在示范效应上他是大事。

主持人：

对，你刚刚说到榜样这个词，因为两会就是这样的一个窗口，展示的就是代表和委员的形象，我想这些代表和委员与其在发言的时候长篇大论去谈国家怎么样的控烟，还不如现在就开始以身作则，率先垂范，开一个好头。那刚才我们聊的是抽烟，是呼的事。接下来要说一说吸的问题，因为这一呼一吸都关系到我们空气质量和身心健康，因此我们今天的关键词就是“同呼吸”。

关键词：“同呼吸”！

给大家看这样的一张PPT，这是下午4点多钟的时候，北京的环保监测中心发的一个官方的微博说了很多的信息，其中像目前北部地区要稍好一些，主要说今天的天气，城区以及其他地区的PM2.5的浓度普遍较高，空气质量为重度至严重污染级别，在短时之内不会明显改善。那我也关注了一下相关的报道，说两会期间代表委员们最关注的话题是什么呢？雾霾荣登榜首，所以我想问一问岩松，为什么这么多人在关注雾霾这样的一个话题。

白岩松：

给大家先普及一个小小小小的常识，什么呢？PM2.5是每立方米里头有35微克以下的话都属于国家标准，一旦超过这35微克的话就超标了，可是现在当我们有的时候60、70微克的时候，大家都会觉得今天的天儿不错，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关注雾霾天儿？讲一个小小的故事，很多年前的时候，有记者采访姚明，姚明的智商很高，那记者问的是“个儿很高有什么好处吗？”姚明很得意，“嗯，高处的空气新鲜一点。”但是这次我们都看到了那张照片，姚明28日一出住所的时候，看到雾霾天皱眉头的状况，看样在雾霾天面前，不管你多高多低，空气污染面前，人人平等，因此我们谁都是受害者，因此我们当然要去关注他了。

主持人：

大家同处一片天空之下，这样的空气谁都躲不开，谁也逃不了。我想这两天全国的代表委员们在北京感受到了这样一些天气状况，也会有真真切切的自身的一些感受。那么，他们到底会提出一些什么样的意见和建议？通过一个短片共同来了解。

解说：

今天的北京，全国两会也进入第四天，下午人民大会堂正在进行的是全国政协十二届一次会议第二次全体会议，第四个发言的全国政协委员何维，关注的就是“如何应对灰霾”。

何维 全国政协委员：

今年以来，我国中东部地区发生了持续大规模灰霾污染事件，污染范围覆盖近270万平方公里，涉及17个省市自治区，40余个重点城市，影响人口近6亿。

解说：

公众健康、社会秩序，何维以北京为例，还谈到了相关疾病明显攀升的发病率。

何维：

在今年灰霾污染期间，心血管和呼吸系统疾病患者与往年同期相比发病率明显攀升，仅北医三院呼吸科急诊患者增幅达124.73%。

解说：

面对着这同呼吸的空气，成了今年两会所有人都在提及的话题。政协委员宋丹丹在报道时的全副武装，政协委员姚明凝视天空时的表情，还有一位记者的发型。面对雾霾全国政协委员京剧表演艺术家梅葆玖说，因为北京的天气，很多演员同事演唱都有了问题，嗓子不舒服，有痰，甚至声音都发生了变化。而全国人大代表钟南山也提出建议，环境生态的健康指标应该可以作为一个考核标准。此外，首先需要的是政府、企业和市民观念的转变。

雍瑞正 全国人大代表：

在能源结构调整这一块儿，我建议能够使我们的煤炭的比例有一定的下降。

林宝金 全国人大代表：

建议国家有关部门尽快制订出台生态补偿按的法律规定，规范生态补偿行为。

陈祥恩 全国人大代表：

既要创造金山银山，还要留下绿水青山。

主持人：

你看在以前这一呼一吸是感觉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岩松，你看，就像春晚的那句流行语“这呼吸也摊上事儿了”！

白岩松：

没错，这是非常大非常大的一件事。您看，咱们今天的关键词叫“同呼吸”，下三个字，谁都接得上，叫“共命运”。对吧，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与此有关，这里一个命也非常重要，生命是什么？这看似是一个哲学的问题，但是台湾慈济的证严法师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生命就是呼与吸的一念之间，一想，真是，呼，吸，这就是一个生命一念之间，但是现在整个这样一个雾霾天，使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都受到了一种挑战，因为呼吸不自由了，呼吸不顺畅了，你想想在我们的生命面前摊上了多大的事儿，这是雾霾给我们这样大的压力，这么一想的时候，就明白了我们为什么如此地焦虑和重视他？

主持人：

如果呼吸的事解决不好，雾霾的问题解决不了，“美丽中国”还从何谈起？当然我看到一些代表委员们说了这样的一些观点，在困难面前，首先我们自己的心里不要有雾霾，是不是要用更加坦然的心态去面对它？你怎么看？

白岩松：

这次你看刚才我们听到今天下午的大会发言的时候我在现场，一般发言只有一次掌声，就是结束的时候，但他的掌声前后有三四次，可见每一个人都感触得非常强烈，从领导人到普通代表委员到百姓到记者，每个人都在谈论他，大家会皱着眉头觉得这个事情非常非常严重。但是我们不妨换个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十几年前，当第一次非常惨烈的沙尘暴袭击北京的时候，我在做节目的时候，连着说了六个“好”，我为沙尘暴到北京来感到好，为什么呢？上来我就说，来到北京就知道这玩意儿多厉害，大家就会重视；来到北京大家就会知道在内蒙、在新疆多少人为此要付出艰苦的努力；来到北京就有人知道也要去那些地方去做一些工作等等等等，连说六个“好”。很多年之后，我们面对今年如此范围之大的雾霾的时候，我们难过，但是不是也该为它说声“好”呢？我咬着牙也得说。因为只有这么严重雾霾来了的时候，我们才不会像清水里的青蛙慢慢被煮熟了，自己都不知道，慢慢地生命受到了极大的损害，都不清楚，而是一下子像敲响了警钟一样，我们觉得问题非常非常严厉，因此上上下下开始重视它，糟糕就是重视和解决的开始，有的时候失望可能就是希望的一个开始，最后特别想提醒各级的政府官员，一个新的政绩摆放在大家面前了，赶紧去奔这样的政绩吧。过去是修大路，后来是盖大楼，现在您是治大气，如果把空气大气污染给解决了的话，您的政绩大家会鼓掌的。

面孔：朱张金：为农业呼喊的基层代表！

主持人：

所以当问题来的时候，我们还是要看到它的另外一面，从过去的忽视到正视，到现在重视我们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这是一场持久战，因为它需要一个全民的参与，所以现在不是谈霾色变的时候，因为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淡定从容的心态，还有实实在在的行动。

今天我们选出来的这张面孔是一位非常普通的人大代表，但是这两天他火了，因为为了这一次的两会他可真的是有备而来，共同来认识他。

解说：

某些柴鸡蛋金灿灿的蛋黄可能是染出来的！

记者：

这叫什么东西？

朱张金 全国人大代表：

它们就叫蛋黄精。

记者：

这个怎么用啊？

朱张金：

这个东西啊，一旦鸡饲料(加)，本来(鸡蛋)卖六块，现在(加后)可以卖二十块了。

解说：

某些肉松的色、味可能也是染出来的！

朱张金：

这种肉松染色了，加了香精，所以臭的，死的做出来都很好。

记者：

那你怎么能看来它有问题？

朱张金：

它的颜色不对，价格太便宜，价格它比买肉便宜。

记者：

(染色剂)洗不干净。

朱张金：

洗不掉的，我拿肥皂洗三次都洗不掉。

解说：

甚至某些价格昂贵的黑花生可能还是染出来的！

朱张金：

这个花生米就是一般的花生，十八块钱一斤，加工费是三块，染色。

记者：

不是天生种出来的就是这个颜色吗？

朱张金：

没有，我们国内没有，两颗，三颗，四颗，五颗，你看看是不是染的，最好的饭店可以卖到160块钱一斤，越是高档的饭店卖得越贵。

解说：

带着300多件有猫腻的食品来参加全国人大会议，浙江省海宁市华丰村书记朱张金除了要给大家提个醒，事实上他还有更重要的目标。

朱张金：

我要的是治根。

记者：

你认为根在哪儿呢？

朱张金：

源头在种植、养殖、生产加工。

解说：

朱张金代表想呼吁，当今不少地区的种植、养殖及加工行业已经被过渡开发，这是导致这些猫腻食品层出不穷的重要原因之一。

朱张金：

这个老母鸡下蛋不可能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下蛋，老母鸡下十天半个月，二十天它要停了，但是停了以后对养殖户来说，不是损失了吗？那我就是把这个鸡蛋精加到饲料里面去，我让大天天下蛋，有很多东西，都有一个度。

解说：

过渡开发引发的一系列食品问题应该是个关乎农业发展思路的大话题。朱张金认为，除了加强法制，从农业根本入手，解决种植、养殖业最源头的问题更显重要，比如说在土壤安全上，他就建议政府要加大对高效低毒农药的补贴。

朱张金：

我们现在高效低毒农药很多，但是为什么他们不想用呢？成本太高。加大补贴高效低毒农药的差价，要让农民买到高效低毒农药的成本，不会高于高效高毒农药的成本，这种情况下，它两者之间，我相信人总有道德底线。

主持人：

这个代表的名字有一点拗口叫朱张金，但是这两天很多媒体的记者已经能够很顺畅地说出他的名字了，非常地火，因为他的发言、因为他的这种现场的演示，而他所住的房间，这两天也变成了食品安全的演示小课堂，我们也了解了一下，岩松，他其实是一位新代表，但是他准备的可是相当充分。

白岩松：

我也非常非常地好奇这一点。因为是到2月底的时候，新一届的全国人大的代表才正式公布，因此他如何如此地有备而来呢？因为一了解，后来知道他在省里头已经是人大代表了，他研究这件事都已经搞了将近五六年的时间了，因此了如指掌，立即就有备而来。同时，他给了我另外的一个启示，为什么最近一些年来，人们为什么呼吁并且正在逐渐地变成现实，就是在整个人大代表当中减少官员的比例，而增加来自基层生产第一线这样代表的比例，为什么？因为在办公室里头的数字、文件往往不像来自基层第一线的时候带来的这种实力，包括现场的这些花生或者等等，如此地让人触目惊心和拥有质朴之气，并且让人一目了然，所以我觉得这就是基层代表他特有的一种代表的意义，我记得前几届在开会的时候，我们也报道过，比如说在干旱的地区拿来干旱的土壤，让大家展示在面前，你一下就觉得要做这件事，他这一个举动就有可能导致政策或者全国很多人去关注那样一个干旱的地区，这次又加深了人们对食品不安全现状的担心，接下来就是怎么去解决它？

主持人：

其实当这些基层代表发言的时候，我们似乎都能闻到那种泥土的气息，来自基层的代表，确确实实和老百姓长期生活在一起，跟他们打交道，才能把老百姓的意见跟建议真实地反馈上来。当然，当我们面对各种各样的声音的时候，除了听到基层代表的声音，我们也渴望能够听到相关部门负责人对热点问题的回应。像前段时间在说到地下水污染的时候，有很多地方的环保局的局长很多次就会被网友问到一个问题，你敢下河去游泳吗？

来，这样的问题在两会上也出现了，我们来看看他们的回应。温州市的市长陈金彪，是全国人大代表，他是这么说的，最近温州有网民出钱请我们环保局下水游泳，对这件事我倒是感到非常地欣喜。而且他也说了，一定不辜负大家的期待，要加大这个整治的力度。另外有一位人大代表是来自绍兴的市长钱建民市长，他说，绍兴任何一段环城河，我都可以下去游泳。我们看到了领导的这样一份信心和决心，当然我们也更渴望看到更多实际的行动，让大家、让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这份信心。那今天岩松给我们带来的是什么样的声音？

白岩松：

先接一下你刚才说的声音，我听着很有意思，首先钦佩很多的市长或者说政府的官员有信心敢在自己城市的河里去游泳，但是我也提醒一句，别硬撑着，如果要是污染的程度其实挺高的话，那还是下水有风险，下水须谨慎，只有真正把它治理好的时候，让市民都可以放心地去下水的时候才是最棒的，当然领导要身先士卒，但是一定要以科学和生命健康为标志。

我要引出的声音与刚才我们听到的我说今天下午大会发言在政协的人民大会堂，雾霾天的发言赢得了三四次的掌声，可是居然有一个发言赢得了六七次这样的一个持续的掌声，因为这个发言非常精彩，是什么发言能让比雾霾还让此时的人们更加关注呢？来，听一听。

声音：周汉民：把收费权力关进制度笼子

周汉民：

各位委员，我发言的题目是“把收费权利关进制度笼子”。目前，全国有多少收费项目，收费总额是多少，收费主体是谁，收费用途是什么，没人能够说清楚。各级各类管理部门在不收白不收的心态下挖空心思，编制收费理由进行收费。有人大代表说明某些收费的用途时，得到的回答竟然是我为什么要说明？更有公务人员连收费的事权也外包，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有的警察把违章罚款权授予了城管，让那些本无权限的外部人员到处去贴罚款单。

主持人：

你看周汉民委员的发言很有个性，而且都说得很实在。据说，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也提出了很多相关的建议，引起很多次的掌声，岩松对现场的情况是比较了解的。

白岩松：

这块是我推荐的，因为的确大家一直在关注雾霾了，但是这个掌声居然远远地超过雾霾，后来我在他的发言的旁边写了一行字，我觉得今天可以一起分享，“雾霾是很严重，但是其实乱收费是在我们生活当中已经停留了很久的雾霾了”，所以大家的掌声才会这么多，治理它吧！

主持人：

还是那句话，用制度去限制权利。接下来还有一点时间，岩松，今天最想跟我们分享的数字又是哪一个？

白岩松：

今天早晨听广播的时候，听到了钟南山说到了一个数字，大家都在关注GDP的教育投入占到了4%，全场热烈鼓掌，总理也感到很开心，医疗投入是多少呢？钟南山问陈竺部长，结果得到的数字是大约可能5.5%，钟南山一下子有点儿失望，为什么？国外的欠发达地区比例都是6%，而发达国家更是远远超过6%，所以听到这样一个数字的时候，我当时就在想，第一个我们的医疗的投入必须加大，因为现在之所以不加大的一个原因是好多医院还在那儿以药养医，因此也侵犯了我们很多的利益，只有加大投入，把以药养医这块挤掉，慢慢这种医疗的工艺性才会慢慢显现出来。第二个，我不得不承认，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几天天天听到的就是各行各业在要钱，都觉得自己的行业是最重要的，教育不重要吗？到了4%，所有的人鼓掌，这回又开始关注医疗。医疗不重要吗？也都在鼓掌。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中国还是欠发达，需要更发展。

主持人：

的确中国是一个太大的一个盘子，涉及到教育、医疗、就业等等各种民生话题都需要发展，都需要用到钱，所以操持好一个家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在两会这样一个平台上，我们渴望听到大家的畅所欲言，当然也希望能够听到给更多理性的声音，听到更多建设性的声音，在推动这个问题治理的时候，我们也期望大家能够多一点耐心，多给一点时间和空间，我们共同来努力！

好，非常感谢大家收看了今天的《两会1+1》。明天的节目当中，我们继续接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