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疫情 心连心——南平抗击疫情文学作品选（九）

本期选发三篇散文和纪实文学作品，是对疫情不同时期、不同人群的真实、生动记录。

我在村口被拦

乔夫

正月初七，天气晴好，尽管清早无论屋顶还是野外的植被都被厚霜覆盖，但8点多太阳一出，那满目素白皆化成氤氲之汽，娜娜袅袅地向空中升腾。

有阳光的天气，人总是精神的，尽管在那滴水成冰的几天。9点多钟，我吃完早饭只身驾车想去趟城里，正行到村口，被值班的村干部拦下。那是我不认识的二个青年后生，离开村子几十年了，突然回来，我也不认识他们。

见有车子从村里出来被拦住，从临时支起的防疫帐篷中闪出的村主任一见是我，仿佛觉得尴尬，他笑笑地对不认识我的二位值班员说：“你们真大胆，连我们老大都敢拦。”因为我还在村里生活时，我的辈份在村庄排在倒一，面对现在我这样一个已退休的老头，他们觉得对我轮辈排份互相称呼显得尴尬，干脆主动给我“老大”这么一个概念模糊的称呼。

村主任叫孙新华，他是一位40出头的后生。由于抗疫形势越来越紧，村里刚好这天开始设卡。我是第一个在村口被拦下的人，见此情景，我高兴地干脆下了车，第一个按照要求填写了表格，说明了去向、归期等等。

我是去年腊月二十四就携妻带孙回到故乡的。并非我有先见之明，也非因我30多年未回过故乡过年，就特意要回来感受一番。由于去年我的父亲回到故乡了了终身，作为儿子深觉父母在世时孝道不够，无论是自我忏悔也好，自寻安慰也罢，总觉得父亲离世当年的除夕夜，神龛上他老人家的牌位前总不能连一碗热饭都没有。就因这样，我率子孙回到了阔别30多年的故乡过大年。

本来是打算年后初三、四，就和孩子们各自回到常住工作和生活的城市去的，没想到“武汉疫情”来势这么凶猛。“爱自己，就是爱他人！”除夕之后，这句话也传到了村子并家喻户晓。由于备料不足，所以这天我驾车直线来回把年前储备在城市家里的粮食、菜肴和一些生活必需品拉到了乡下。

我的故乡是闽赣交界处的一个高寒山村。返程的路上，我途径福银高速闽赣交界的朱洋收费站，之后再经邵武市桂林本乡的上下岚、盖竹、余山等地。我每路过一个村庄，都有村民在路口设卡登记过往车辆和人员的来去时间和地点。天气是那么地寒冷，尽管他们带着口罩，还是人人口吐白气，但这些值班的村民脸上始终露出暖融融的笑。

我真是被他们感动了。记得年前一、二天，我就看见横坑的村干部们忙碌的身影，他们按照村抗疫领导小组的分工，分散到全村的9个自然村，又是贴通告，又是挂横幅，又是发传单，还要逐户上门登记收集情况。村支书梁敏是个女的，上任之初恰逢生小孩，为了加强横坑村的工作，邵武市委又给横坑下派了一位支书。他的姓名叫陈鼎，是邵武市住建局的干部，虽然他年龄不到30，却是一位责任心很强的人。除夕那天他在村里忙到下午3点多才开车百余公里回到邻县的建阳与家人团圆，可第二天，他的身影又出现在了村里。村主任孙新华是横坑下属的自然村上放村的人，他在主村忙到除夕傍晚才回去与家人吃了个团圆饭，之后又骑车回到村部值班。

我的故乡是一个具有1200多年历史和文化积淀的古村落，有着浓重的风土人情。以往，村庄有人上60、70、80、90整十寿的，年夜饭一过，家家户户都会秉烛放炮登门祝贺，大家礼礼让让，觥筹交错，直把家乡年夜的喜庆一波波推向高潮。

我家上厝的一户女主人年逢70，她在外工作的二个儿子年前就早早地回来买东购西，筹备母亲的寿庆。阻击疫情的号令传到了村庄，他们主动谢绝了村人的好意，婉拒了村外亲朋好友的来贺，就一家人和几户村邻为母亲做了简单的70大寿。

2 月4日是农历正月十一，这天是二十四节气的立春。初九、初十两日，横坑和岩前二个自然村先后各有一位80多岁高龄的老人斗不过节气的变换走了。一位是因生病半年体质下降走的，另一位却是饭后自己宽衣解带上床，就静静地睡着的。村里人闻讯都说她哪里修来的好福气，没受一点折磨就静静地走了。她走的那天，是她的大儿子叫她去吃晚饭，饭后就在大儿子家睡觉，听说在饭桌上她还有说有笑。

听说二位老人去世，又面对这种特殊情况，村主干陈鼎、孙新华、梁敏他们一边电话向上请示，又一边连夜赶到当事人家里宣传政策，指导丧事简办。

按说，长辈去世在民间是天大的事情，但阻击疫情事情更大，它事关全村人的安危！在村干部的关心指导下，去世老人的子孙们相信长辈的在天之灵会理解他们形式上的“不孝”，除了邻村母亲的娘家人之外，他们通过手机微信谢绝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前来吊唁。

作为身处大山一隅的人们是幸运的。山泉甘甜清冽，空气清新如故。立春这天，村庄艳阳高照，四周满目葱茏。傍晚时分，村庄四处响起迎春的鞭炮声，乡村依旧其乐融融。在这其乐融融之下，村人们不忘心中虔诚祷告抗击新冠肺炎病毒的前方将士平平安安 、早日凯旋，不会忘记虔诚祈祷已被病毒侵袭的人们早日康复、身强体健！

故乡春来

乔夫

回到故乡过春节，本想几天就回到城里去的，没想到“武汉疫情”这么凶猛，于是进城蜗居不如待在乡下，至今，已一个月满。

上周，故乡还下了一场雪。那是因为那几天天气突暖，本来三天前还滴水成冰，结果一个太阳就把气温烘烤到近20 度。是自然的节气，让在山上蛰伏一年的癞蛤蟆要下山来寻找水洼产卵，繁衍后代。尽管村子里也有好多人看过微信宣传不要再吃野生动物，但还是有人不信那个邪，说是村里几十代人吃了一千多年这东西了，哪有见过什么有害？于是，尽管天已下着微微细雨，还有些人天一黑就撑着雨伞、打着电筒到山垅田里去捉癞蛤蟆。捉完回来，第二天就把癞蛤蟆一只只剁头、剥皮、抽筋，然后用葱姜辣椒爆炒下酒配饭。他们说，不吃也要受冻，不如吃几只，受冻也甘愿。

果然，他们吃过癞蛤蟆的第三天，天气突变，先是蒙蒙细雨，之后雨滴越来越大，再没过多久，天空就飘起了鹅毛雪。虽然雪不是很厚，但也把整个村庄银装素裹。

传说，癞蛤蟆曾是天庭月宫的蟾蜍大臣，因为它酷爱凡间百姓，偷偷离开天庭到凡间与百姓为伍，恰逢那年凡间遭虫害，它与百姓共同抗击虫灾，不幸染上虫毒，以致皮肤变得鼓鼓囊囊，而且每一个鼓囊里还有苦比黄莲的毒素。本来身强体健、行动灵便的蟾蜍大臣，由此也变得行动迟缓。酷爱凡间百姓的蟾蜍大臣，因与民抗灾得罪了地方官府和财主，他们上天庭告了御状，诬陷蟾蜍大臣在凡间无恶不作、荼毒百姓，不信以他皮肤作证。玉皇大帝听信了谗言，勃然大怒，号令将蟾蜍大臣推出天门斩首并剥皮抽筋。

蟾蜍大臣被斩首的第二天，玉皇大帝早朝，忽闻凡间万民沸腾，于是走到天门俯问原因，方知是百姓为蟾蜍大臣喊冤。玉皇大帝得知自己听信谗言错杀了大臣，后悔莫及，立马唤来雷公雪母，号令普降大雪，以示对蟾蜍大臣的挂白哀悼。

当然，这只是神话传说。

自前几天下雪之后，村子里天又放晴。春阳把整个村子的房前屋后染得苍翠，村中小溪流水潺潺，河卵石上的石菖蒲被飞瀑溅着，也频频点头献绿。沿着村庄的公路往村外散步，只见两旁的田野绿意日浓，那些荠菜啦、蒲公英啦、鼠菊啦、野芹菜啦，就连不知季节的野南瓜叶都竞相破土。故乡的春天来了！感谢大自然的恩赐，从城里躲到乡下阻击疫情的人们，由此弥补了青菜之荒。

阻击疫情的工作还在继续。村干部们又自加了压力，不仅每日依旧轮流守卡值班、统计情况上报，而且增加了入户施药消杀和承担起义务代购。他们每二天通过村人微信群征求哪家缺少什么生活物资，之后派人进城代购。村人们也很支持和配合阻击疫情的全面工作。在这个海拔千米的小山村，大家依旧自由幸福。这里无需佩戴口罩出门，依然可以自由踏青散步和小小劳作，但大家偶尔走在一起，除了谈论今年生产该怎么办等等之外，还仍然牢记“爱自己就是爱他人”，“不出村就是不添乱”。

太阳又升起来了，照射在村口祠堂的门前，暖烘烘的。好多好多的村人坐在那里，大家望着天空的太阳，口嘴喃呢，共同祈福全民抗疫的大好春天尽快到来！

我离你最近

王建成

武汉的飘雪，那么轻盈、洁白，掩去了人们心上的阴郁。

方舱的热气，那么热烈、暖人，大写着白衣天使的爱意。

在A舱B区和D区之间，闽北光泽县总医院来的江善香护士戴着防护面罩，身着防护服，来回地奔忙，护理着一个个新冠肺炎患者。

这10多天来，她在这里，与这些患者在一起。为她们护理，引导他们唱歌跳舞，感受他们的痛苦，感受他们对生存的渴望，唤起他们战胜疫情的信心和勇气。

千里迢迢驰援而来，为的是让更多的患者挽回生命。虽然穿着臃肿的防护用品，但她和他们离得最近。虽然都是近距离的接触，感染风险很大，但她毫不畏惧。

“我们坚信有爱就会赢，你有多痛我就多痛心……我们坚信有爱就会赢，无法拥抱却离你最近……”这些天来，一首写给白衣天使的《坚信爱会赢》歌曲，一直在她心里唱着。

这位农家出身的女孩朴实、善良，对人生充满了美好。她是福建省光泽县总医院内一科的主管护师，今年39岁，从事护理工作20年。身材娇小，性格内向，要不是因为多次全院护理“三基”考试名列第一，要不是因为工作出色，无数次受病人称赞而被评为优秀护士让人知道她，否则在那里都不会引人注意。年初武汉疫情爆发时，她一直在关注。她震惊那疫情的猖獗，感受那里患者的苦痛，心痛那生命的凋零。作为一名南丁格尔的继承人，她想到那里去，到患者身边去，亲手为患者医疗护理，让他们早日恢复健康。她认为白衣天使在这个时候就要挺身而出，前往救治，为患者筑起一道抗疫防线。

2月4日那天，福建省卫健委组建第二批援鄂护理队奔赴武汉，光泽总医院要去一名护士 。上午8点20分通知，10点半就要出发到南平市集中到福州。当医院通知一发，江善香第一个报名。院领导综合她的条件和表现，同意她的请求，派她代表光泽前往。时间紧迫，她不能回家拿东西，不能回去告别亲人。她在这期间写了一封入党申请书交给党支部，她向领导表示：“我是一名白衣天使，我一定用我的努力，不负医院的期望！”拎起医院同志为她临时准备的用具，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前往武汉的征途。

坚信有爱就会赢，在武汉她们福建的护理团队分到方舱医院。这里收录了经过核酸检测阳性的轻度患者，她所在的小组负责两个区，就有200多位患者。她每天护理40一60位患者，工作强度非常大。但她和大家面对这些患者，面对着生死，她没有一点恐惧。她尽力做好护理，打针、挂瓶、分药、铺床，打餐等许多患者心情焦虑，情绪低下，她对他们进行心理疏导，帮助患者调整心态，增强战胜病魔的信心和勇气。还要带领患者做一些健康的活动，如广播操、广场舞等，引导患者增强体质配合做好治疗。当看到一批批患者治愈出院，当看到患者向她们投来感激的目光，她时时眼泪都会湿润眼眶。

“我们和你在一起！善香加油！武汉加油！”大红纸做的“红心”从护理人员手中托出，从视频中发给她。在她的精神感召下，光泽县总医院掀起向她学习的热潮，有100多位医护人员在决心书签下了名字，表示要以她为榜样，做好防控工作，为全县人民筑起抗击疫情的防线，在疫情时刻到最危急的地方，展现白衣天使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的高尚品质。原内一科护士长吴燕说：“我科江善香护士在这疫情防控需要的时刻挺身而出，驰援武汉，体现了大爱和勇敢，带动了科里9名护士姐妹在决心书上签了字。她是我们护理姐妹的榜样，我们应当像她一样，到防疫最艰困的地方去，为人民的生命而奉献自己！”急诊科护士长高丽英说：“江善香在前方为抗疫努务，我们在后方也一定做好防控工作！”

2月13日，人们通过央视新闻抖音看到江善香在带领患者跳广场舞的画面，让人感到欣慰。2月16日，光泽县领导和院领导通过远程视频，联系到轮班休息的江善香，了解她的工作生活情况，向她送去了遥远的祝福。叮嘱她保重身体，为光泽争光。她也表态感谢光泽领导和同事们的关心，目前她一切都很好。她一定会做好工作，不负大家的期望！

听了家乡传来的声音，她心里更加充满了温暖，也更增添了信心和勇气。是啊，今天她离患者最近，她要和这里所有的医护人员一道，与死神抗争，让患者的生命轮回。

  “隔着生死的一道门，我保证不离不弃……撑起多少个黑夜，绝不让生命叫停。我们坚信有爱就会赢……”

此时窗外，武汉城市飘雪还没停，她心里又响起那首《坚信爱会赢》的歌。于是她整整身上的护具，急步地向一个个患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