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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开始,我就陆续研读妈祖文化典籍,参与一些妈祖研讨活动。做为妈祖文化的爱好者、研究者,我对《妈祖文献资料》《妈祖文献史料汇编》的认识,大致经历了“迷信”、“存疑”和“纠错”三个阶段。 首先,起步阶段。对于权威强强联手打造的汇编资料的准确性深信不疑,认为其“安全系数”应该有保障。因此,为了省时省工,几乎是照搬照引;第二阶段,对一些经不起检验的“资料汇编”将信将疑,凡有可能稽考的,都信手予以校雠,以求无误。结果发现,无论是九十年代面世的《妈祖文献资料》,还是新世纪出版的《妈祖文献史料汇编》《湄洲妈祖志》,均舛误不少:不是个别的一两篇有错,而是几乎查一篇错一篇——少则一两处,多则七八处甚至十多处。匪夷所思的是,越是重要的核心文献差错越多:从廖鹏飞的第一篇妈祖碑文、黄公度的第一首妈祖诗咏,一直到明清多位皇帝撰写的碑记诗文,乃至刘克庄、郑和、施琅的重要妈祖碑文,均差错累累;连妈祖封号、《天妃显圣录》、《敕封天后志·序》和妈祖圣迹故事、《天上圣母经》等等,错讹如此之多,如此之广,真是难以置信——却又是白纸黑字,数百错处,不得不信! 再则,台海两岸陆续出版了一些妈祖典籍和故事译注本,也颇多误解和差错。诸如:把妆塑祖祠妈祖宝像的宋代“异人”,解作“‘夷人’,即外国人”;把官职“制干”,解读为“制造盾牌”; 把“徽宗宣和四年给事中允迪路公使高丽”,注为“允迪路:官员姓名。公使高丽:作为驻在高丽国的公使。”把香港大屿山的“大奚”,注为“在浙江省东南部,瓯江中游段的别称”。把古琉球的中山国注为“今江苏溧水县东南的中山。”把城郊白湖“水市”,译为“出售生活用水的市场”;把“箍已断十三而桅不散”,译成“那由十三条铁环箍匝的桅杆,虽断了十二条铁环,桅杆却未散开。”…… 问题的严重性还在于,诸多舛误并未随时间的推移而消失,而是以讹传讹,绵绵不绝。作为妈祖研究工作的热心关注者,以及《妈祖学刊》的副主编,我接触过相当众多的有关文稿,并且有一个痛苦的发现——直至去年、今年出版发行的《妈祖学概论》《纪念蒋维锬文集》《妈祖千秋》等书报,依旧搞错了元、清两个重要的妈祖封号;搞错了黄公度的妈祖诗句……由此可见,一些重要差错,如不及时匡纠,便会流传开来,连高校教授和著名出版社也难逃误讹阴影。 这也难怪,限于时间精力等等,无法对涉及的资料,一一加以查核检验。老实讲,如果不是退休之后时间较为充裕,恐怕我也会“拿来主义”,照抄了事——因为既缺乏时间,更缺乏相应的校勘资料支撑。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时间充裕,不是东奔西走、想方设法查阅那么多史料,我也不敢贸然做“名人名篇汇编”勘误这件颇具“颠覆性”、也许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错误的资料比没有更糟糕。我国文史巨匠郭沫若先生在《十批判书》中曾经说过:“无论做任何研究,材料的鉴别是最必要的基础阶段。材料不够,固然大成问题;而材料的真伪或时代性如未规定清楚,那比缺乏材料还要危险。因为材料缺乏,顶多得不出结论而已,而材料不正确,便会得出错误的结论。这样的结论,比没有更要有害。” 为了纠错订正,我用了一千个日夜,对600多万字的妈祖资料,翻阅泛览过一遍,对那些核心典籍则多看几遍,从中发现疑惑或差错之处;然后,进行更为艰难、深入仔细的查考、辨析工作,对所有的错处予以匡纠。而这需要立足大量的文献史料。首先,为了提高纠错的信度和效度,校本的选择务必精当;其次,为客观公正,避免片面与孤证,最好应该查考两种以上的不同版本。稽考校雠表明,古今编撰者、刻印工都不是万无一失的神,他们偶尔也会出现笔误、错认、误刊,所以最有效的匡纠就是立足上下文予以确认。如果不是这二三十年来有所积累,光凭三年时间恐怕是难以完成的。 回顾碌碌平生,如果要说有什么值得肯定的优点,自以为就是认真细致和刨根究底。这也许是几十年教师生涯历练成的一种职业习惯吧。“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凡事多问个为什么”,诚哉斯言!加上“快人快语、实话实说”的秉性风格,也许便构成了本书的基本格调。我的所作所为,只在于求真务实,纠错订正,还原历史和典籍的原貌真容,以求对历史负责,对先贤负责,对当代乃至后代的读者、学者负责。为了恢复妈祖典籍的严肃性与纯洁性。 总之,我的这本40万字新书,归纳为4个字,就是“纠错订正”。但绝非针对某些个人,故意找茬。几十年教师生涯形成的职业习惯,就是对错别字“嫉误如仇”,如果要说跟什么“过不去”,那也只有一个——错别字。我要提醒读者注意的是,本书旨在“就文论文,对事不对人”。 (许更生交流邮箱ptsxgs@163.com。本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不代表本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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