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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建筑,迁徙中的文化圣火

客家,是“迁徙”的代名词,无论是“衣冠南渡”,还是“举族南迁”,说的都是迁徙;可以说,客家,趟河过江,翻山越岭,“客而家焉”,是在迁徙中繁衍生息的。

客家建筑,迁徙中的文化圣火。

有人说,建筑是凝固的音乐;而对于客家建筑,音乐不足以喻其凝重深沉而不失温情,坚实厚重又深藏灵气。

在中国千年传统民居里,客家人所创造的独特的建筑形式,无疑是一个最令人惊异的创造发明。这与客家这个族群的“迁徙”特性和“创造”个性有关。

客家人原本也是土著,本来不承想做“客”,不想去“流徙”或曰流浪。他们原本生活在富庶的中原,他们曾经拥有美丽、富足而安宁的家园,而战争造成的兵荒马乱,瘟疫带来的、饥馑形成的饿殍遍野,夺走了他们赖以生存引以自豪的叫“家园”的沃土,他们被迫无奈,逼上梁山,不得不扶老携幼,将男带女,背井离乡,携带微薄的行囊,游走异地他乡。“在家千日好,出外半朝难”。在千百年动荡不安的迁徙过程中,他们最渴望的就是安宁、安全,能够安居乐业。一旦找到可以落脚之地,便安营扎寨,建造自己的居所,安身立命,重新开始有计划的生活。围屋,便成了客家人最理想、最安全、最合适的永久的家园。

作为客家文化的结晶和最直接的体现——客家建筑,是他们思想的火花,生命的礼赞,生存的诗意,繁衍的摇篮。主、客的冲突,客地的凶险和复杂,逼得他们用修长城一样的办法,用坚固而厚实的墙,把自己保护起来。于是,客家围屋应运而生。围墙筑得越厚实,似乎就越安全;围场围得越大,子子孙孙就越能繁衍发展。“心中有岸,不会漂泊”,围屋,是客家人千里孤帆万里漂泊中的“岸”,是客家人心灵的归宿;围屋的屋檐,便成了客家人心中文化的标杆,灵魂的慰藉和希望的旗帜。


有人将客家围屋与北京四合院、陕北窑洞并称为“中国三大古民居”。无疑,四合院是北京人的居所,窑洞是陕北人的住处,而真正能给人们心灵震憾的,是客家围屋。因为,围屋,是客家人的精神图腾。一批又一批的外族人他们文化的行囊,带着他们的语言和习俗,来到南方开垦了蛮荒之地。在他们微薄的行囊中,财产几乎罄尽,因为一路颠簸,一路花销,仅有的一点银子大概都已经花完了;但文化,千年的文化,却流淌在他们的血液里,一点也没有减少。

长城挡住了匈奴,却挡住了漠北的风沙;围屋挡住了外族侵入,却挡不住地域的文化。围屋是北方的四合院,当然比四合院更坚固,更安全,更具防御性。一旦有了围屋,客家人的心就定下来了,根就札下来了。在北方、中原文化的围屋固守中,当地的土著文化也无孔不入,而与纯“客”文化交融,形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客家文化”。围屋屋檐下的客家人,纯朴、低调而又坚韧、固执,恪守着他们的信条,固守着他们的家园,在赣南十万大山的皱折里,质朴而顽强地生活着,繁衍着,历千年而不衰。对于建筑图腾,客家人是费尽心机的。围屋屋檐反射出的,是客家人的固守、智慧和生存技巧和精神追求。

赣南客家屋具有坚不可摧的、四周封闭的外围以及严密的防御体系,可以应付意想不到的天灾和人祸,设计和建非常周密、精细,无一于一座严格意义上的城堡。碰到闹兵匪的时候,大门一关,坚固的围墙挡住了外敌的入侵,四周的岗哨可以随时观察屋外的情况,炮楼还可对外敌发起进攻;而围屋之内,有水井,有菜地,只要囤足了粮食,维持个半年一年一点问题也没有。围屋里还有戏台、活动场所,生活和娱乐都耽误不了。一座围屋就是一具自给自足的小社会,不仅保证了客家人在深入蛮荒之地后的生存和发展,而且因其具有封闭性、独立性,较少受到当地社会文化、习俗、语言的影响和同化,因此虽历经沧桑巨变,仍保持了固有的社会生态。

天人合一,与环境周围环境完美结合,是客家围龙屋的环境美学意义之所在,充分体现了建筑与自然的和谐之美。围屋建筑材料取自自然,木材,山上有的是;泥土、石料,山里最不缺;砖和石灰简烧制即可使用。夯土或预制好的泥砖都在里面掺进纸浆、黄糖、柔杆等,以增强其牵引力,使围屋更加坚固。屋架门窗都用山里上好的木材,屋顶采用散热快的瓦片在屋顶重叠,以达到遮风挡雨、躲避阳光的功能。这些材料就地取材,天然、透气性好,对人体和周围环境都不会产生危害,从而创造了与自然融合的原生态环境。

围屋内的房梁雕饰别具一格,精心制作,特别讲究,其手法采用谐音造型和形象寓意,表达家族兴旺、繁荣昌盛等宝贵吉祥的意思。主要造型有

龙、凤:寓意龙凤呈祥;

蝙蝠:寓意有福气;

鹿:寓意福禄;

鹤:寓意长寿;

石榴:寓意多子;

牡丹:寓意富贵;

桃子:寿桃,也是长寿之意。

一些房梁上直接写上文字配以纹样,如:百子千孙、平安富贵、财丁兴旺等。

色彩多以红色、赭石、黄色为主,都是暖色调,给人以富贵堂皇的感觉。

客家围屋是建筑美的最高表达,其高雅精美,堪称民居建筑的奇观。从每一装饰的立意取向和造型结构概括中,显示出继承中原传统建筑文化的同时,又吸收本地文化,精美绝伦。客家围屋依山傍水而建,坐北朝南,冬暖夏凉。有些围屋层层叠叠,俯视犹如音乐的五线谱一样,一垄垄黑色的瓦片、瓦片上的绿苔和白色的墙壁,形成强烈的对比。有些围屋依山就势,蔚蓝色天际线,铮白层叠的墙体与拾级而上的梯田相映成趣呼应。这一景象,犹如一首山水田园诗章,令人陶醉,年深日久,常吟常新;也似一曲骊歌乡间吟唱,情洒四野,千年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