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甄宜芬
2020-01-09 11:05:11 来源: 人民日报海外版 责任编辑: 陈佳丽
作者(右一)和詹妮弗(居中穿红色衣服者)、卡罗琳(左二)合影。 初来实验室的时候,四周都是美国人,我成了“老外”。我的性格本来就内向,不爱说话,那时候英语还不好,所以每天去实验室都是默默地待着。到下午5时,再踏着芝加哥静默的白雪赶车回到住所,这样孤独的日子大概持续了1个月。 “我去过中国。”某次,和我一起做实验的卡罗琳对我说:“2004年的时候,我在杭州住过。为什么中国人总喜欢叫我们‘老外’?” “‘老’means old。”我直截了当地说。 卡罗琳听了很生气,她抱怨说那时候自己才14岁,为什么对她用这么伤人的称呼。我赶忙又补充说,在中文里我们用“老”字表达关系的亲近,像“老朋友”那样。我之前也在杭州待过,因此,共同分享在杭州的经历成了我们最开始的聊天内容。有了这个开始,我和卡罗琳很快熟悉起来,她开始提醒我参加系里的聚会,耐心地听我讲英语,并且不断地向我解释其他人谈话的内容。渐渐地,我提升了自己讲英语的信心,积极地和卡罗琳聊天的同时,和实验室其他研究生的交流也多了起来。 在芝加哥的第一个夏天过得很快,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珍惜,校园里的枫叶已经染上了秋色。某天,卡罗琳兴冲冲地跑进实验室对我说:“我和妈妈提起过你,她想邀请你去我们家过感恩节。”卡罗琳的妈妈詹妮弗是位教授,讲授中国哲学和宗教。 感恩节前,我同卡罗琳到了她在俄亥俄州斯普林菲尔德市的老家,卡罗琳的父母有一栋漂亮的二层小楼。我们到了后浏览了墙上的中国字画,欣赏了桌、柜上的陶瓷花瓶,卡罗琳的妈妈詹妮弗才下班回家。她一头银色的头发,谈吐有方,让我印象深刻。 “我们有中文名字。”詹妮弗用中文说,“我叫甄宜芬,给3个女儿也都取了中文名。卡罗琳叫‘嘉琳’。” 说完,她拉着我到了客厅,给我看她们在中国拍的照片,慢慢讲起一家人在中国的经历。她去过杭州、西安等地,在浙大西溪校区待的时间较长。她有一本厚厚的杭州旅游指南,在每个景点旁边都标上了观景日期,内中还夹杂着某些景点的门票。 我和卡罗琳回芝加哥的前一晚,詹妮弗心里有点不舍。等到朋友们走了,她又拉着我坐在客厅。 “你能帮我找找《西游记》里‘车迟国斗法’那集吗?”詹妮弗拿来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对我说。我帮她找到了央视版的《西游记》,还带有英文字幕。詹妮弗看得很认真。 “你在YouTube上还可以找到带英文字幕的《红楼梦》吗?”詹妮弗又问。 我很快找到了,点开的那集正好是关于鸳鸯。詹妮弗不仅了解鸳鸯,对其他人物如平儿、袭人、探春最后的结局也都知道。 离开卡罗琳老家之后,我开始帮詹妮弗拍摄国内的祠堂、庙宇以及记录家乡的各种风俗习惯。我很开心能帮她这个忙,对我来说,正跟着一位“老外”学习重新认识中华传统文化。 (作者系芝加哥大学访问学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