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时居住福州黄巷的著名教育家、藏书家与经学家陈寿棋,曾与梁章钜比邻而居。陈寿棋(1771-1834),字恭甫,号左海,晚号隐屏山人,闽县(今福州)人。其父陈鹤书为贡生,曾任文学主讲,先后执教于仙游等地书院,撰有诗集数卷。陈寿祺性静且敏,幼承庭训,成童即淹贯群籍,一览辄解。于嘉庆四年(1799年)中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成编修。历任广东等地乡试副考官、会试同考官、文渊阁校理、国史馆总纂等职。后丁母忧回里,年仅40岁即绝意仕进不复出。此后他执教于仙游书院、泉州清源书院,道光年间,受聘福州鳌峰书院,主鳌峰讲席10年,教育英才,造就名士甚众。陈寿祺“不饮,不弈,樗蒲不入座,惟手不释卷”(陈衍《福建通志·儒林传》)对宋明理学的研究造诣颇深,在经学方面著述宏富,有《五经异义疏证》《尚书大传定本》等二十余种。他还擅长辑佚古籍,一生辑佚颇多,且大多为先贤之遗著。陈寿祺文藻博丽,有六朝三唐风格,其文章博采众长,旁征博引,著有《左海诗集》《左海文集》等多种。
陈寿祺酷嗜藏书,常借书阅读。任翰林院、文渊阁校理时,也抄录不少内府秘籍,还经常流连于北京琉璃厂等书肆购书。他的藏书楼名曰:“小馆”,馆中藏书10万卷,这些书是其积年累月收藏的,此外,还有一部分是高价收购来的民间秘籍。道光九年(1829年),福建通志局开馆重修《福建通志》,聘陈寿祺为总纂,并负责《形势》《山川》《儒林》《文苑》等分志的撰写工作。他利用总纂职务之便,曾檄取各郡邑书,曰:“凡献未刊之书者,辄倍值酬之”。他大力收集闽中各郡县文献,凡遇有闽人著述及外籍学者所述有关闽省资料的图书,均予收集,特别是一些未刊手稿,常出高价收购,故陈氏所藏秘籍遗文多闽中藏书家所未有。
陈寿祺对藏书颇为珍惜,对儿孙的家教甚严,在《绛跗草堂诗文集》里,他有一首教育子孙后代的诗曰:“不读楞严礼玉晨,缥缃充栋可安身。买来万本皆清俸,不许儿孙更借人。”另据施鸿保《闽杂记》云:“道光乙巳(1846年),余偕郭彦人养正寓太史家,扃钥甚严,不能借读,惟旁室中藏其自著《左海诗文集》《经解》及《鼓山志》等印板,反复摹读,手面俱黑,曾为仆从所笑。”由此知陈寿祺的藏书不愿外借。不过,他早年在泉州清源书院成立时,曾带头将百余部图书捐献给书院藏书搂,作为书院诸生学习之用。陈寿祺之所以秘守藏书不外借,可能是为避免藏书丢失与破损。
陈寿祺长子陈乔枞,字朴园,为道光举人,历任分宜等地县令、抚州等地知府,居官有声,著书十余种。他亦喜聚书,自父卒后即严守“小嫏環馆”藏书达35年,还编写了《陈朴园藏书目录》(稿本),今存福建省图书馆古籍善本库。此目录并未署名,内有民国著名藏书家郭白阳所作的《题识》一篇,书后有《跋》。《福建地方文献及闽人著述综录》,将此书著者定为陈乔纵。郭白阳判断此目录,即“小嫏環馆”藏书目录,是陈乔纵根据其父藏书编写的。该书目内容尚完整,但只注明册数及存放箱号,没有著录作者,版本及卷数。从存书目中可以看出“小嫏環馆”的藏书共有33箱,其中书籍31箱,书画记2箱。共藏书1780种,字画记43种,其第22箱均为陈寿棋父子著述各书,疑为稿本。所藏书中,闽都地方志多,秘本多,且所收藏的珍、善本图书,多闽中藏书家所未有,如:《闽越人物志》《石仓小品》等都极罕见。
陈寿祺的藏书印有“陈寿祺所藏”“嫏環福地”“左海”“闽县陈氏藏书”“隐屏山人”“苇仁”等数枚。陈寿祺藏书后逐渐散出,据郭向阳曰:陈寿祺的孙子陈培业曾在福州衣锦坊口缥缃馆设书肆,公开售卖“小嫏環馆”藏书,后来部分藏书被清朝太傅陈宝琛所收购。他还考证,陈寿祺的藏书,后多为福州著名藏书家杨浚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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