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在苍莽的大凉山,山巅、山腰、低地分别生活着黑彝、白彝和汉族,如金字塔般的层级,彼此隔离。黑彝的女儿如果爱上汉族男子,就意味着死亡。上世纪50年代,解放军来了,翻天覆地的变迁开始了:暴动、猜疑、背叛、焚烧与遥远的逃亡、民族深处的回归……长篇小说《西南边》通过讲述跨民族的婚姻故事,写出了彝族隐秘历史的新鲜与复杂,写出了一个时代的苍茫。
《西南边》起自上世纪50年代四川凉山彝族地区的平叛改革,通过讲述三对彝汉青年的爱情故事及家庭生活,揭示了凉山社会和生活于其间的各色人物所经历的革命之大、变迁之痛,读来令人动容。
作者冯良,凉山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除《西南边》外,还出版了《西藏物语》《秦娥》《情绪》《彝娘汉老子》等文学作品。
我和冯良的相识地是拉萨,一个比凉山还高的地方。蓝天、太阳、拉萨河,还有一群在上世纪80年代梦想成为诗人的年轻人,在那个纯洁的高地上集体做梦。如今梦醒,许多做过诗人梦的人,都在做别的事情了。
冯良一直是图书编辑。她原是西藏人民出版社的编辑,后来调到北京,在民族出版社工作,如今在中国藏学出版社工作。
同时,她也是一位作家。上世纪80年代,她的处女作《情绪》出版,受到好评。小说写了众人对一个传说被强奸的女孩全方位的窥视和“同情”。之后,她又有《寻找麝香》《一夜》《低烧》《绛红色的袈裟》等作品问世,她的作品表现出的对边缘社会和底层人群的关注、悲悯,在西藏文学圈里被誉为“冯良的文本”。
冯良讲的许多故事,都笼罩在属于拉萨的某种特定氛围中:长长的巷子里,阳光吞噬了所有的阴影,赤裸裸地显露,因为什么都不曾发生,生出的某种闲荡,烘托了神秘。她讲故事的态度也与此类似——看了,写了,还能怎样。冯良的小说中鲜有人生指南、解惑之类的说教,笔墨都集中在对氛围的描写和对故事的叙述上。
冯良的母亲是彝族人。她说,从小到大,她交往的几乎都是母系一族,那个家族很有名气。后来我才知道,她所说的“名气”,是彝族人对尊严、荣誉、传奇和身份的诠释。除了西藏题材,她写的最多的是老家凉山以及那里的人。
她对凉山和彝族的感情中蕴藏着某种使命,她的彝族身份和成长经历都成了她为之骄傲的精神内力。从她写的散文集《彝娘汉老子》中,可以充分感受到这一点。她的创作激情和她在文章中游刃有余的挥洒描写,都来源于她的根茎——那块遥远美丽的高地。《彝娘汉老子》已经被翻译成德文出版。该书的译者曾说,即便是外国人,也能被《彝娘汉老子》中的故事打动。
关于凉山和那里的故人,冯良一如工笔画家,惟妙惟肖地呈现那个叫喜德的小县城的风情,以及生活在那里的人们的悲喜。越是冷静地描绘,越能彰显出生命的执拗和扩张。
眼前,凉山题材长篇小说《西南边》即将与读者见面。
我首先慨叹的是冯良为此所付出的努力。《西南边》初稿50多万字,冯良写了近10年。这部长篇小说开合度大、叙事结构庞杂,全方位地展现了凉山彝族从新中国成立初期到改革开放以来的历史变迁。书中对亲族乡情的描绘、对彝族前世今生的梳理,具有丰富的社会学、人类学内涵。彝族人性格中的英勇、尊严、倔强,书中都有淋漓尽致的展现。
近两年,冯良又对作品进行了修改,精剪了一些旁枝。小说中,上海的年轻军医夏觉仁和黑彝姑娘曲尼阿果的爱情故事,牵动着读者的神经。按照黑彝的习俗,黑彝不仅不能与异族通婚,与白彝也不能通婚。这对被传统禁锢的恋人,在相当大的时间跨度中,被作者融入凉山众生像的刻画中。全书既像一部环环相扣的连环画,又像一幅徐徐展开的地域画卷、民族画卷。
冯良个人的成长经验,包括无法释怀的许多往事,在《西南边》中有了别样的生长。她的根茎牵住她的心灵,她在北京多年的生活,又拉开了她与家乡的距离。因此,作者获得了既可旁观又在其中的创作视野。
此外,《西南边》的语言也很有特色。川音沙沙,兼有彝腔混成,韵味十足,加上作者天生的幽默,读来引人入胜,弥补了长篇叙事的冗长、沉闷等不足。
总之,无论是内容题材,还是故事构成,《西南边》都堪称中国当代文坛的稀缺文本。
责任编辑:康金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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