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妇女福利指国家和社会为解放妇女、满足妇女生活和发展需要、不断提高妇女生活质量，而建立的法律制度、政策或措施。妇女福利在中国社会发展的各个阶段发挥了不同的社会功能。经济转型时期，妇女福利发展也面临挑战：家庭和个人的责任过重，育儿精细化、人口老龄化等加重了家庭照顾负担。为此，应建立由政府、市场与家庭共担妇女福利责任的福利体系，为妇女充分发展、全面发展提供更多支持与保障。

■ 黄桂霞

党的十九大报告再次强调坚持“男女平等基本国策，保障妇女儿童合法权益。”新时代，掣肘男女平等、妇女发展的主要因素是妇女发展的不充分、男女发展的不平衡，因此需要贯彻落实男女平等基本国策，大力发展妇女福利，为妇女充分发展、全面发展提供更多支持与保障。

妇女福利的内涵及概念辨析

妇女福利，指国家和社会为解放妇女、满足妇女生活和发展需要、不断提高妇女生活质量，而建立的法律制度、政策或措施。它覆盖妇女生产生活和发展的各个领域，包括提供基本保障的社会保险、社会救助等，以及增强个人能力建设、促进妇女发展和男女平等的社会政策和服务等。妇女福利的内容和水平受经济发展水平、人口构成、社会政策以及社会价值等因素影响，一般呈刚性发展。享受福利是妇女的一项基本权利，妇女的这项权利一旦被侵犯，可以依照相关法律和政策进行维护。

维护妇女权益，是妇女福利的一部分。妇女权益指与妇女相关的所有权益问题，包括生存权与发展权，融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各个领域，体现于平等参与社会公共事务、平等劳动就业权、平等受教育权、平等享有医疗卫生服务等。妇女福利发展到一定程度，比如在各取所需的共产主义社会，生产力高度发达，人类全面发展，妇女权益维护问题也就不再存在。

中国共产党的妇女福利思想主要是指以马克思主义妇女解放理论为思想基础来保障妇女权益的理论主张和实践经验，这些理论主张和实践经验在中国革命和建设的不同历史阶段，表现在妇女就业、劳动保护、社会保障尤其是生育保障等不同领域的法规政策等不同层面。

妇女福利发展一般与社会经济发展相一致，但也脱离不了执政党的政治理念和社会发展理念，以及对妇女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的认同和支持。中国共产党的妇女福利发展，从基本的生存权开始，包括平等就业、平等的土地权等保障经济独立的权利，受教育权、参政权等发展权在执政党的法律保障下快速获得。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时期，妇女福利更是确立了以人为本的妇女发展理念，强化法治保障妇女权益，重视生育的社会价值，不断完善妇女劳动保护制度，推动生育保险社会化，妇女福利走向法制化、社会化和制度化。

妇女福利发展的经验与挑战

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伊始，就十分重视妇女福利建设，妇女福利在中国社会发展的各个阶段也发挥了不同的社会功能。从中国共产党在不同历史时期关于妇女福利的基本思想演变和发展实践来看，妇女福利取得进展主要源于几个方面：一是中国共产党一直坚持妇女解放和男女平等与社会政治经济发展相结合，将男女平等共享社会发展成果作为其发展理念。通过政治动员、行政干预等推动妇女就业、保障妇女权利，促进妇女发展；二是党在社会政治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与时俱进地制定不同时期的法律制度、政策措施等，不断完善妇女福利制度政策，丰富福利内容，拓展保障方式，制定切实可行、更贴近妇女需要的措施，推进妇女福利社会化、多元化、专业化；三是快速发展经济，为妇女福利发展提供坚实的物质基础。经济发展是民生改善的物质基础，福利水平提高应建立在经济和财力可持续增长的基础上，在发展中保障和改善民生，可以有效解决妇女发展的后顾之忧，调动妇女的积极性。

经济转型时期，妇女福利发展也面临一些挑战。从社会发展的角度来看，我国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的过程，也是政府逐步放权于市场的过程。政府在赋权保障市场自由的同时，也在很大程度上将福利功能转移给市场，但市场又未能将政府本应有的福利功能承接过去，市场更愿意选择劳动力成本低、市场收益性较高、没有生育压力和家庭照顾负担的男性，加剧了女性在劳动力市场和再分配领域的弱势，妇女福利遭遇发展瓶颈。同时，在中国经济改革进程中，增加了家庭和个人责任，而家庭的稳定性又在社会变革中随着家庭结构的变化日渐削弱，家庭福利功能弱化，育儿精细化、人口老龄化等加重了家庭照顾负担，妇女福利的家庭供给能力降低。

政府、市场与家庭共担妇女福利责任

不管是在自由福利国家模式中，还是在保守主义的福利国家模式中，或者是在社会民主主义福利国家模式中，都主张福利由国家、市场及家庭在社会福利中共同发挥作用，只不过各个部分发挥作用的程度不同。

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指出，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妇女对美好生活的需求与发展不充分不平衡之间矛盾的化解，需要政府、市场和家庭合作，为她们的发展提供更好的支持与保障。

第一，政府是妇女福利发展的主要支柱，对市场和社会组织等福利提供进行监督和评估，为家庭福利提供相应的支持。确立以人为本的福利思想，政府要转向服务型政府，在经济领域更多的放权于市场，在社会领域尤其妇女福利领域，要发挥主导作用，要承担主要责任，包括制定更加公正的福利制度政策，保障妇女享有与男性平等的劳动权利和社会保障权利，与男性平等享受福利待遇的权利等，加大政府对妇女福利发展的投入，缓解女性由于生育而造成的在劳动力市场上所处的不利地位。

第二，重视发挥市场在妇女福利提供中的主体作用。福利是全社会的产物，妇女福利不是将妇女作为弱势群体提供基本的生存保障，而是要将妇女作为与男性平等的主体，为其发展提供平等的权利、机会等根本保障，要建立和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奠定社会公正的基础，在增加妇女福利的同时，推动经济发展，促进社会和谐；也要采取保护性措施保障妇女的特殊权益，包括为“四期”妇女提供劳动保护，为生育女性提供产假哺乳假以及生育津贴等时间和经济上的保障，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为妇女更好地平衡工作-家庭提供灵活的办公方式和办公时间等。

第三，发挥家庭在妇女福利中的保障作用。家庭一直以来都是妇女福利的直接提供者和最坚定的支持者，是最后也是最可靠的保障，家庭福利提供因其私人化、个性化、及时性等而成为福利提供的最优来源，尤其是与情感相关的家庭照顾、精神慰藉等，是政府和市场以及社会组织等福利提供者难以替代的。要重视家庭建设，增强家庭的稳定性，形成尊老爱幼、夫妻和睦的家庭氛围，充分发挥家庭的福利保障功能。

（作者为全国妇联妇女研究所副研究员）

注：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专项课题“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妇女发展道路研究”（18VSJ105）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