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焕彩跟战士们在一起。(本组图由受访者提供) 1980年,任焕彩一家留影。 任焕彩入党时留影。 厦门日报讯(记者 王玉婷)11月5日,父亲离开的第5天,她终于有勇气踏进书房,坐在父亲曾经奋笔的书桌前。 摊开信纸,一股微微受潮的味道扑鼻而来。“父亲那么爱读书、爱写作,可是这些信纸以后都不会再有人用了吧?”她鼻头一酸,泪水就要夺眶,突然又记起父亲对她说过:“我的女儿,一定要比别人坚强、刚毅……” 家里还是老样子。父亲的旧拖鞋摆在门口,沙发上扔着他每天必看的报纸,桌子上整齐摆放着他没看完的书,冰箱里塞满他爱吃的水果,被唤作“妞妞”的小狗摇着尾巴从书房踱到卧室……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不曾离开的模样。 但父亲终究是走了,独生女任秋芸觉得,心里的山倒了,屋子再满,也空落落的。任秋芸有时会在半夜里突然爬起来,打开衣柜,抱着父亲的军装,泪流满面。 任焕彩,陆军第31集团军原政治委员,因病医治无效,于10月31日11时20分不幸逝世,他革命的一生,永远定格在85岁。 昨日,记者来到任焕彩家中,跟着任秋芸探寻任焕彩的一生:作为父亲,作为首长,作为党员,他这一生都“去”了哪儿了? 时间去哪了? ——女儿与父亲的故事 告别仪式结束后的几天,任秋芸情绪几近崩溃,时间去哪儿了?那些关于自己与父亲的点点滴滴,在眼泪中模糊。“父亲严肃、不苟言笑、做事非常认真。”5天后,她终于拿起笔写下第一句,每一笔,都像是要刻进纸里。一段跨越了40年的埋怨与理解,也慢慢浮上纸面。 “当兵,一直是我少女时期的梦想。”任秋芸说,上世纪七十年代,她以为这个梦想可以稳稳实现,因为自己的各项要求都达标,而当时已是师政委的父亲,正掌握着名单的决定权。然而事与愿违,她落选了。“这个名额给别人,人家家里都有好几个小孩,咱家就你一个,要多体谅别人。”当时父亲对她说了这么句话。“一个女儿,难道就不是女儿了吗?”时年16岁的任秋芸,完全无法理解父亲的选择,她哭得嗓子都哑了。 一晃多年过去。今年父亲病重,有一次将她拉到病床前:“你没当成兵,这辈子我一直很自责。”这一句话扎得任秋芸心里很疼,40年过去了,自己都要忘掉的事,原来父亲一直记在心上。到父亲走了,任秋芸才恍然大悟:父亲爱她,从来都是无声无息的。“我从不以高干子女自居,母亲也平易近人,这都是父亲对我们潜移默化的影响。”任秋芸声音沙哑,“直到现在,我耳边还经常回荡着父亲常挂在嘴边的‘不要搞特殊化’。” 任秋芸还记得小时候,衣服要凭布票买。因为个子高,布票经常不够用。瞥见女儿短一截的裤子,父亲拿出一套军装说:“拆成布,做两条长裤吧。”任秋芸越来越明白,这就是父亲表达爱的方式。 父亲去哪了? ——任焕彩与士兵的故事 “一年中大半时间他都不在家,只要他一回来,母亲就开玩笑说,叔叔回来了,叫叔叔。”小时候,任秋芸大部分时间见不到父亲,他去哪了? 1974年,42岁的任焕彩任第91师团政委。当时小修19岁,刚进军营的小伙子,被安排在任焕彩身边,成了他的第一个警卫员。“我看他工作那么忙,想帮他洗洗衣服他也不肯。” 不光小修,所有跟过任焕彩的人都知道,这是个十分疼爱战士的首长,没有一点架子,跟部下同吃同住,夜里挨个敲开门跟战士谈心。为了让战士吃得更好,他一次次下到连队生产一线,“每天一个鸡蛋、一杯牛奶一定要保证,战士们多辛苦啊!” “三天不下连队啊,连话都不会说。”任焕彩常将这句话挂在嘴上,他很少回家,大部分时间都留在连队。对此,小修体会最深:“首长说,带兵要知兵,知兵就要走到最基层去谈心,才能抓到点子上。” “父亲爱的就是他的战士和连队。”任秋芸回忆,父亲做团政委时,条件艰苦,做饭没有柴火,她去部队看他时,他扔来一个竹筐,让她上山割些茅草回来烧火。“父亲心疼战士,看他们训练累,舍不得再让他们辛苦。”这些爱,深深地刻在士兵的心底——10月31日,任焕彩逝世的噩耗刚发出,几十封唁电像雪片一样飞来;11月2日的遗体告别仪式上,150多个花圈摆满灵堂,几百名战友、部下从全国各地赶来送他最后一程。 金钱去哪儿了? ——任焕彩自己的故事 灵堂上挂着挽联:“克己奉公两袖清风光明磊落一身正气。”任秋芸长舒一口气:老爸,这就是你的一生啊。 “父亲一生太简朴了,袜子破了舍不得扔,缝缝补补接着穿”,任秋芸说,父亲从来不大手大脚花钱,但今年4月初,他的账户里突然少了10万块钱。向来一切从简的父亲,究竟把钱转到了哪里? 几天后,谜底这才揭开。原来,在跟侄子的一次聊天中,任焕彩问起了老家的变化,侄子无意提起,家乡打算修建一所民俗馆,由于资金问题,还未开工。任焕彩一听,一个电话就打到了老家山东莱州三山岛街道夏家村:“我做梦都想回去,可身体不允许啊,家乡现在怎么样了,有什么困难?”接到电话,夏家村现任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夏仁军在电话里讲了家乡的变化,父亲当机立断地说:“建设家乡的钱我来出。”一次性地,任焕彩转了10万元过去。8月,民俗馆开工,夏仁军将修建过程拍成小视频发了过来,看到家乡变化如此之大,任焕彩再次拨通夏仁军的电话:“我太激动了,要是能亲自回去看看家乡的变化,该有多好!”任秋芸回忆,父亲说这话时,笑中带泪…… 办理完后事,任焕彩的账户上只剩下十万多元。“我跟妈妈商量好了,这十万元,就当我们最后帮父亲交的党费吧,父亲是党的人,他的钱我不能要,还给党,也算是为他的一生画上句号。”任秋芸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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