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熟在秋天的梦里
2023-08-31 10:28:51 来源: 集美报 责任编辑: 李霖 我来说两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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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一夕,绕地皆秋,万木梢头萧萧作响,一垄豆子倏地变黄——豆子在秋天的梦里成熟了。 镀上一身金黄,豆子从忙碌中抽离。毛茸茸的豆荚鼓胀而狭长,重重地垂吊在豆枝上,摇摇曳曳,彰显着一种清闲和自豪。充实的豆荚藏着另一方天地。幼时见书上说“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很是不解。看过豆荚便豁然开朗了:每一个豆荚中都藏着三到五颗豆粒不等。这些成熟的“隐士们”圆溜溜、亮闪闪,饱满、结实、充盈,活脱脱像一群黝黑健壮的乡下孩子羞涩地躲在大人身后。古书中说:“大豆生于槐,出于沮石之峪中,九十日华,六十日熟,凡一百五十日成。”然。 豆子熟了,便要收割入仓。割豆子的最佳时段是晨昏。晨昏雾气湿重,豆枝子洇了雾水,割时不扎手,荚中豆粒也不易“炸角”四散。但割豆子总会有“漏网之豆”遗落垄间。于是,豆田里常有捡拾豆子的人弯腰“捡剩”。捡来的豆子既可以“零存整取”换豆腐,也可以在野地里拢火烧着吃。烧豆子很有趣,几个人围在火堆旁,一边用细棍撩火,一边凝神专注地盯着灰堆,只闻“啪”的一声响,一股灰烟冒起,便有烧好的豆粒跳出来。 割下的豆枝子统统被运到场院里晒。选一个暴天,把豆枝子均匀地摊开,给毛驴套上石头磙子,轧吧!几圈下来,豆粒便纷纷从豆荚中挣脱出来,欢快地滚到地上。挑开豆枝子,撮起金黄的豆粒,用簸箕簸净,灌袋,扛进仓房,豆子便完成了从种到收的全部过程。接下来,便是人们在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冬日里如何消化吸收这些高营养高蛋白了。 在北方,豆子最常见的用途有三种。一是做成豆腐。数千年来,国人一直把刘向发明的豆腐吃得山高水长,发明了很多吃法——煎、炒、烹、炸,外带咕嘟炖,千滚豆腐万滚鱼,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二是做大酱。把烀熟的豆粒摔成方块,发酵后弄碎,调好盐水,下到酱缸中;再次发酵后,舀到碗里,便成了金黄喷香的大酱。东北大酱很好吃,到过东北的人不吃一碗东北大酱,那就相当于去北京没吃烤鸭、到西安没吃羊肉泡馍一样,让人遗憾终生。三是榨油。把豆粒轧饼,屉蒸,上榨,硬压下去,豆粒中隐含的油脂便吱吱地挤出来,汇流成油,晶亮透明,如脂如膏——这便是豆油。 豆子就这样在田野和农家院间往来行走,一生一世演绎着属于它们的平凡故事。豆子和许许多多乡间作物一样,既阴惠着人类,又常常为人们所忽略。但豆子就是豆子,它们很真实地活着,活出了自己的价值,彰显了生命的本色。它们吸取日精月华,吐出满垄金黄,无愧于土地的托付。它们承受汗滴水灌,摇出串串饱满的金铎,无愧于农人的期冀。它们就像我们身边的许多人,尽管无名无誉,却活得真实;尽管普普通通,却活得自足;尽管默默无闻,但却活出了价值。这样的人,不是和豆子一样值得我们敬重吗? 抬起你的头来,挺起你的胸膛来,像豆子一样普通的人们。 (来源:集美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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