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重阳花糕

“又是九月九，重阳夜，难聚首，思乡的人儿，漂流在外头……”一首《九月九的酒》，使我想起了母亲蒸的重阳花糕的味道。

小时候，祖父祖母在世的时候，母亲每逢重阳节都会给他们做重阳花糕。母亲是个很孝顺的人，她对老人十分尊重。她觉得，重阳节是老人节，得重视些，这样老人就能福寿绵长。

那时候，母亲很早就准备糯米，这些糯米是母亲用粳米跟别人换的。节日前几天，母亲用舂碓把糯米、粳米分别捣成米粉。这工作特别费时，那天，只听到“啯——笃”“啯——笃”的捣碓声，从早到晚，响个不停。母亲又提前把板栗、大枣、桃仁、瓜仁、莲子、花生等这些用料准备齐全。记忆中，重阳花糕在初九的中午就开始做了。母亲先将桃仁、瓜仁、花生仁炒熟炒香，又把莲子煮烂捣成莲蓉。忙完这些后，母亲就开始蒸花糕了。爷爷爱吃莲蓉，奶奶爱吃蜜枣，我爱吃桃仁、葡萄干，母亲都会多放一些。母亲在蒸屉上铺上一层干净的湿布，底层放上糯米粉、粳米粉等，中间夹层放入板栗、大枣、桃仁、瓜仁、莲蓉、花生，最上面再铺上一层糯米粉、粳米粉定型。

蒸好后的花糕，圆圆的红黄白绿紫相间，热气腾腾地散发浓郁香气，让人看着就食欲大增。馋得我顾不上烫就想伸手去抓。母亲在旁轻轻地敲着我的手说：“小馋猫，要等爷爷放工回来才能吃。”

晚上，一家人都到齐了，母亲这才把花糕拿出来，她要我先拿给爷爷奶奶，并教我说：“祝爷爷奶奶健康长寿！”爷爷奶奶乐呵呵地接过花糕，边吃边夸：“我的小孙子真乖，也祝我小孙子快长高长大！”一家人其乐融融。

如今，爷爷奶奶早已作古，而母亲也白发满头。我大学毕业后到城里工作，父母留在农村。父亲去世后，我接母亲到城里住，可母亲住不惯。因为工作忙，我和妻子小孩只能在节日回去住三五天。但每年的重阳节，妻子都要为母亲蒸上一个重阳花糕。

重阳节这天下午，当别人家的炊烟刚在屋顶上空袅袅升起时，妻子就呼哧呼哧地蒸好了花糕，她小心翼翼切下一块，递到母亲手里，虔诚地说：“妈，祝您老人家健康长寿！长命百岁！”

（来源：集美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