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暖天山》总导演邢时苗邢时苗:“要民族性,也要时尚现代”
m.folksfolks.com 2013-07-21 22:12 来源:亚心网 我来说两句
亚心网讯 (记者刘媛媛报道)7月20日晚,第三届中国新疆国际民族舞蹈节开幕演出《情暖天山》在观众经久不息的掌声中落幕。对于总导演邢时苗而言,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每天8点起来,准备案头,10点排练,13点吃饭,跟创作者碰头,15:30排练到19:30,吃饭,20:30继续排练到23:30,跟创作者开会……”从6月6日开始,邢时苗的日程表就是这样,单调、精准。 7月17日晚,他接受本网记者专访,畅谈《情暖天山》的台前幕后,作为重量级导演,他让演员们又爱又恨,称其为“魔鬼教练”。提到这个称呼,邢导笑了:“我早就是‘魔鬼’,现在对他们够仁慈了,照我以前的做法,今天上午还能让他们休息?排练的第一天我就开除了一个舞蹈演员,因为迟到,等了两个小时没到。我不允许演员们排练时打手机,否则当场砸掉,结果第二天排练,居然收了一筐子手机……” 记者(以下简称“记”):用歌舞剧来代替以往晚会形式的开幕式,这个创意怎么来的? 邢时苗(以下简称“邢”):这得感激自治区领导,他们认识到花那么多人力、物力弄出来一台晚会,就用一个晚上,太浪费,而做一部舞台剧是有延续性的。再有就是新疆与内地沿海城市相比,在歌舞剧的创作方面相对滞后,希望能出一个代表性的精品剧目。按照组委会最初的设想,是邀请我来执导一出舞剧的,但是6个月的时间太短了,舞剧在编排、戏剧桥段的设计上要难于歌舞剧。所以我就借鉴了音乐剧《猫》的表现形式,用歌曲交代细节,用舞蹈表达剧情。 记:《情暖天山》是如何出炉的? 邢:今年年初,我为开幕式演出提出7个方案,有《明月出天山》、《掀起你的盖头来》、《康巴尔汗》等等,最终确定《情暖天山》是因为它有原型阿尼帕,她的母爱太伟大了,而人性的光辉是戏剧之本。 这次开幕式有几个特性:第一,民族性,新疆的歌、舞、乐随便拿出一样大家都能接受,但是现代性有多少?这是我要解决的,我是一个外地人,我特别关心新疆现代人的精神面貌,新疆人的形象不光是辫子舞、手鼓等,我想让外界看到生活在21世纪的新疆人的现代形象,新疆不仅有大漠、戈壁、草原,还有风力发电、高楼大厦。让外界了解当代新疆,是我创作的初衷;第二,国际性,人性之美在全世界是相通的,因为大家的主流价值观是一样的。而歌舞乐这种艺术语言本来就没有国界;第三,精神面貌有了,内心世界有了,戏剧冲突也有了,那么舞蹈和音乐就是重点打造的对象。这里面有赛马舞、辫子舞,也有大量民族乐器的运用。 记:在执导之初,您和创作团队一起去阿尼帕生活的青河县采风,印象如何? 邢:阿尼帕将19个孩子养大成人的故事本来就很感人,我去了她的家,吃馕,吃手抓肉,我发现老太太真的是耳听八方,一会儿提醒这个孩子“要小心”,一会儿又跟那个孩子说“茶没了”。她的那种从容冷静,当时给我的感觉是: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从容面对生活的艰辛。为了丰富创作素材我还采访了当地其他民族的群众,有一个叫阿米娜(音)的大妈,她靠卖丝袜为生,家里的房子破破烂烂的,但她为了方便孩子们渡河上学,用自己一辈子的积蓄修了一座桥。采访中我发现不只一个阿尼帕妈妈,还有无数个这样的妈妈,她们心底都有浓浓的爱。 记:在跟新疆同行接触时,您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邢:新疆舞者的思维中传统的东西比较多,现代的东西比较少。熟悉的东西拿起来就能编,编得也很好看,但是艺术最怕守旧,没有创新动力,艺术是会僵死的。这次合作,我希望是一次有效的启发。 这部剧之所以呈现出这样一种风格:成年儿女唱歌,幼年儿女跳舞,妈妈夹在中间,其实是因为选演员困难造成的,新疆虽然是歌舞之乡,但很难找到歌舞俱佳的演员。成年演员只会唱不会跳,少年演员会跳不会唱,这种尴尬的局面造成我的时空混乱,但我把它穿起来就清晰了。成年老大唱:“希望云开雾散,妈妈为什么选择的是妹妹,不是我。”后面的少年在拷问:“妈妈,我从小没有了父亲。”妈妈夹在中间:“我怎么办,我选择谁?”这样反而好看了,我感谢这种尴尬的局面,逼我的创作走过死胡同,然后柳暗花明。 但是新疆同行很努力。比如剧中“少年老大”,由新疆艺术学院表演系大三学生塔力甫扮演。面试时,他在十几个孩子中最不起眼,我们用普通话交流时,他总是只字片语。但当我出了个考题:你考上北京舞蹈学院,家里不让你上,你怎么办?只能说一句话。结果他扑通往地上一跪,发自内心哭着喊出:“我要上学”。就那一嗓,我确定了他就是“少年老大”。整个剧排下来后,新疆艺术剧院和新疆军区文工团都抢着要他。 记:在演员的选择上你有怎样的考量,和几位主演间的合作又有怎样的故事? 邢:成年演员中“妈妈”和“老七”的选择很重要,这两人要压得住场,幸好有迪里拜尔和空政歌舞团的喻越越。“老六”艾尔肯算是半道杀出的黑马,他6月在新疆举办了音乐会,我就想他能否进入剧组,用弹唱的方式给大家讲故事?跟迪里拜尔的合作也比较有趣。一开始,在婚礼那场戏中,她不同意我用《掀起你的盖头来》,坚持维吾尔族的婚礼必须唱《小白兔》。我跟她做工作,说“我是通过王洛宾知道新疆的,既然《掀起你的盖头来》被世界都知道了,为什么非要《小白兔》呢?”给她做通思想工作后,我也接受她的建议。 记:在传统思维与现代观念的碰撞中,其实也激发了您的创作灵感? 邢:我的新疆同行在民族性这方面把握的快而准,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希望呈现出一种时尚现代的面目。这只能依赖创作团队,既然舞蹈节可以国际化,那创作团队为什么不能全国化?我请了上海的灯光师,北京的舞美师,中央音乐学院的作曲师及新疆本土的道具师、服装师。这部剧要体现新疆人的生活状态,我最终选择了将舞台布置成为一块“地毯”。因为维吾尔族人家里有地毯,哈萨克族人家里有地毡,蒙古族人家里也有挂毯……地毯最能代表新疆,特别平整、广阔,象征着新疆的广袤天地,人站在上面特别渺小,地毯翘起一角,如果打上灯光,就变成了雪山,加上周围的白杨树,这些都是新疆各族群众日常生活常见的元素。另外,音乐也是各民族的,服装也是。这些都给了我们一个自由的舞台空间。我希望告诉外界,新疆不是单一民族生活的区域。从舞台效果来看,我觉得地毯我选对了。 记:创新是您的创作中一贯擅长的,对于《情暖天山》而言最大的创新在哪? 邢:眼球爆炸的时代,怎么创新?我要做一台歌舞剧,不择手段地把一切艺术形式拿来,我们有旋转舞台,有歌,有现代舞,有民族服装等等。在舞台功能的体现上,我认为在新疆以往的演出中从没有过的,比如它的翻转运用,以及视频与舞蹈的结合特别到位,尤其是暴风雪的那场,它在现代舞的处理上,在人物情感的提升上,在旋转舞台和投影的结合上,在领唱与合唱、重唱之间交替相互促进等方面对我来说都挺有挑战,也比较别出心裁。在暴风雪前那场,人物、历史的穿越,他们拷问妈妈:“为什么,为什么?”这种处理方式在中国的戏剧舞台上都比较少见,这个部分跟观众能达成很好的情感共鸣。这部剧因为资金问题,还有些瑕疵,但我希望它在下半年能参加第十届中国艺术节,我觉得这是特别好的机会。全国100多部大戏,新疆加入进去,让全国兄弟省份同行看到,现在的新疆,和以前完全是两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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