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报聚焦第九届金砖国家峰会丨金砖国家金融合作空间巨大

■中国经济时报记者 姜业庆

金砖国家之间经济各具特点且存在较强互补性，因而金砖国家之间的合作具有广阔的发展空间。尤其是在金融领域加强合作，对金砖国家自身发展和完善全球治理，其意义不可小视。

从过去十年金砖国家之间的金融合作可以得到验证。金砖国家智库最新编写《金砖国家金融合作》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指出，十年来，在金融领域，金砖国家分别在国际货币体系改革、政策协调、机制建设、货币合作、开发性金融等领域取得了全方位进展，金砖国家金融合作推动了在经济技术合作与贸易发展中提供多样化的金融服务，从而推动金砖国家之间贸易和投资的便利化。

金融取得全方位进展

金融取得全方位进展表现如下：其一，推动完善国际货币体系。美联储持续加息和缩表带来了国际形势变化，客观要求金砖国家降低汇率风险、维护市场稳定，逐步降低对美元的依赖程度，促进金砖国家主权货币国际化，完善国际货币体系。近年来，金砖国家不断提升本币结算的比例和货币互换协议规模，离岸金融取得进展，这有助于摆脱国际收支领域对美元的过度依赖。金砖国家应利用人民币加入SDR的契机，扩大金砖国家间货币互换规模，增强金融实力，支持人民币在金砖国家的使用。

其二，加强应对金融风险的能力建设，主要表现在加强金砖国家的制度对接和加强金融风险联防联控及危机处置能力两个层面。加强金砖国家监管合作是金砖国家金融合作的必由之路。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和应急储备安排应完善风险管理体系，开发风险计量模型，定期进行压力测试，提高资金使用的安全性。金砖国家还应当继续扩大应急储备安排的资金规模，提高成员国承诺额度，增强其应对外部冲击、维护金融稳定的能力。

其三，成立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在全球基础设施建设资金缺口巨大的背景下，2012年提出成立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并在2014年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六次会晤时签署了《成立新开发银行的协议》。2015年7月，千亿美元的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正式开业运营，将促进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共同发展。

其四，建立金砖国家应急储备安排。2014年，为了共同防范金融风险，金砖国家签署《关于建立金砖国家应急储备安排的条约》，条约中声明初始承诺互换的规模为1000亿美元，其中中国最大互换金额为410亿美元，南非为50亿美元，巴西、印度和俄罗斯各为180亿美元。

其五，加强绿色、普惠、科技、黄金等金融合作。中国在绿色金融领域的发展处于全球领先地位，不仅有完善的法律框架，在绿色金融尤其是能效方面建立了专门的核算体系。金砖国家有一个共性，就是无论在黄金的生产、消费，还是储量方面都在全球名列前茅。在金砖国家的货币合作与金融合作领域更多发挥黄金的货币属性和金融属性，对拥有大量黄金的金砖国家而言尤其重要。

经济增长潜力巨大

国家开发银行副行长王用生日前表示，金砖国家之间有较强的互补性，金融合作有发展空间。中国是“世界工厂”，拥有完整的工业体系，制成品出口优势明显；巴西是“世界原料基地”，农牧业发达，矿产资源丰富；俄罗斯是“世界加油站”，油气资源丰富；印度是“世界办公室”，IT优势明显；南非乃“非洲门户”，金融业非常发达。

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执行院长王文认为，在当前世界经济乏力的背景下，金砖国家作为一个整体，依然是世界经济增长的中流砥柱，经济增长潜力巨大。

金砖国家的人口占全球的43%，黄金储备、外汇储备占全球的40%，GDP占全球的23%。截至2015年，金砖国家在全球十大经济体中占据四席，第二位是中国，第七位是巴西，第八位是印度，第九位是俄罗斯。

金砖国家金融如何进行合作？王文建议，金砖国家内部不断提升本币结算的比例和货币互换协议规模。应推动各国本币的使用，逐步降低对美元的依赖。伴随全球化的发展和金砖国家新兴市场的发展，金砖国家货币国际化对于金砖体系金融稳定具有重要作用。

国家开发银行首席经济学家刘勇指出，过去十年中，除了人民币之外，其他四国的主权货币对美元均出现大幅贬值。当前，中国在这些国家以美元为主的融资方式，容易遭受汇率波动的冲击。如果绕过美元、采取人民币融资，将可以规避有关国家对美元汇率的风险，并降低汇兑成本。

兴业银行行长陶以平建议，可以尝试在成员国债券市场之间建立类似中国内地与香港的“债券通”合作模式，开通债券的互投通道。中资金融机构应积极在金砖国家布局，以满足中资企业走出去的各种金融需求。

自2015年以来，建设银行为12个金砖国家项目提供了20亿美元的融资，并储备了40多个项目，总投资额超过200亿美元。工商银行则支持电力、电信、资源和农业的产业合作，比如，推动中国水电技术和巴西的水力资源对接。工行正在跟进的金砖国家合作项目有38个，涉及的融资金额超过300亿美元。截至2016年底，国开行总资产超过2万亿美元，国际贷款余额超过3470亿美元，其中，对金砖四国的贷款余额接近600亿美元，约占全行国际业务贷款余额的17%。中信保对印度累计风险敞口660亿美元，责任余额25亿美元；对俄罗斯总风险敞口525亿美元，责任余额24亿美元；对巴西总风险敞口394.5亿美元，责任余额19.4亿美元；对南非总风险敞口162.8亿美元，责任余额6.1亿美元。金砖国家整体的报损率约为2%。

国开行新编写的《金砖国家可持续发展报告（2017）》显示，尽管金砖国家正成为主要资本输出国，但金砖五国间的投资联系紧密程度远远不够，发展潜力巨大。据2010-2014年的平均数值，金砖国家内部投资在金砖国家整体吸引的外商直接投资流量中所占比例仅为0.5%，远低于APEC（47%）、G20（42%）、RCEP（30%）等区域性合作组织。

加强多边金融机构合作

有业内人士呼吁，为了进一步鼓励金砖国家间的经济合作，要加强开发性金融与政策性金融、商业性金融的合作，加强各国金融机构参与多边金融机构的合作，创新投融资合作模式，为重点领域、薄弱环节提供综合金融解决方案，促进合作共赢。

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研究员刘英建议，应加强金砖国家的货币合作。金砖国家货币国际化应实现从区域化到全球化的发展路径。短期看，金砖国家应完善货币互换机制，加强金砖各国货币的清结算（清分+结算），使金砖各国货币能在投资和金砖内部国际贸易间合理流通；中期看，金砖国家应在货币清结算接触上，推动货币的区域化进程，扩大货币在金砖体系的适用范围，从而达到在长期内推进金砖五国货币国际化进程的目标。金砖国家还应增强金砖国家间货币互换规模，增强金融实力，支持人民币在金砖国家的使用。人民币作为全球第二大贸易货币、第五大支付货币和第六大外汇交易货币，成国际货币体系日益重要的货币。金砖国家要利用金砖银行及应急储备安排，加大对贸易融资等的金融支持力度，推进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建设，通过加强国际金融合作，增强金砖国家的金融治理能力。

王文表示，金砖国家亟待加强金融合作，不仅要加强投融资的对接与合作，加强金砖国家在银行、证券、保险等方面的务实合作，也要加强金融监管合作。金砖国家要抓住对内支持经济增长、对外完善和提升全球金融经济治理的难得机遇，通过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这一平台，推进金砖国家创新发展，在完善国际货币体系与提升全球经济金融治理水平方面争取更大的话语权。

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多边合作的新进程

■中国经济时报记者 姜业庆

作为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合作的重要平台，金砖国家机制在过去十年已在经贸、财经、工商、教育、科技等领域形成了务实合作的多层次架构。其中，于2015年在上海成立的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前身为金砖银行）已逐渐成为金砖国家创新金融发展的机构。

自成立之初起，新开发银行就肩负着强化货币合作、稳定新兴市场国家币值、完善国际货币体系的作用。自金融危机以来，美国金融政策变动导致国际金融市场资金的波动，对新兴市场国家的币值稳定造成很大影响。中国货币波动较小，但印度、俄罗斯、巴西等国都经历了货币巨幅贬值，导致通货膨胀。而靠IMF救助存在不及时和力度不够的问题，金砖国家为避免在下一轮金融危机中受到货币不稳定的影响，计划构筑一个共同的金融安全网。一旦出现货币不稳定，可以借助这个资金池兑换一部分外汇来应急。

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研究员刘英分析，美联储持续加息和缩表带来国际形势变化，客观要求金砖国家降低汇率风险、维护市场稳定，逐步降低对美元的依赖程度，促进金砖国家主权货币国际化，完善国际货币体系。近年来，金砖国家不断提升本币结算的比例和货币互换协议规模，离岸金融取得进展，这有助于摆脱国际收支领域对美元的过度依赖。金砖国家应持续推进本币结算业务，强化货币互换协议，控制汇率风险，减小因美元汇率波动给宏观经济和资本市场带来的冲击，防范跨境资本流动风险，尽快提高金砖体系价格稳定能力，条件成熟可以建立汇率联合浮动机制，在维护宏观经济稳定的基础上提高金砖国家货币的国际地位。金砖国家应在新的国际资本环境下加强合作，支持实体经济，完善相关制度安排，使金砖国家货币国际化，抵御资本流动风险。

除了强化货币合作、稳定金砖国家的币值外，新开发银行还帮助金砖国家及其他发展中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这对相关国家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巴西、南非、俄罗斯、印度的基础设施缺口很大，在国家财政力所不逮时，需要共同的资金合作。金砖国家开发银行不只面向5个金砖国家，而是面向全部发展中国家。作为金砖成员国，可能会获得优先贷款权。金砖国家开发银行优先考虑对金砖国家基础设施建设进行扶持。与金砖国家相比，不少中低收入国家改善基础设施状况的需求更为迫切。据世界银行测算，发展中国家在基础设施建设上的资金缺口高达1万亿美元，但国际复兴开发银行和国际开发协会等传统的多边开发机构只能提供大约40%的融资。

“新开发银行的使命在于可持续的基础设施发展。”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副行长祝宪表示，该银行不是援助机构，体现了平等合作的伙伴关系，这是银行的使命所在，也是成员国的共同期待。每个成员国国情不同，期待也有所差别。中国可以给包括金砖国家在内的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提供长期资金，进而推动世界经济的发展。新开发银行的目标是在开发金融业务上做到有特色、有创新，争取做到有章可循，效率当先，避免官僚主义、程序繁杂。

按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行长卡马特所述，在首批7个项目之后，已有23个共计60亿美元的项目正在筹备当中。其中，5个项目位于中国，共17亿美元，全为主权贷款。“在这23个项目当中，有10个到12个共约30亿美元的项目将于今年完成，剩下的会在明年完成。”卡马特表示，正筹备的23个项目覆盖机场、铁路、城市发展、生态系统、能源节约、供水系统、桥梁、高速公路和乡村公路、环境保护、司法制度改革、电力传输等领域。

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在今年7月初发布的“2017—2021年总体策略”写道：未来五年，新开发银行要成为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可信赖的发展合作服务提供者以及被股东和投资者信赖的安全的金融中介，要在三个领域实现“新”突破——关系、项目和工具与项目实施途径。

“与世界银行等其他多边开发机构不同，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的成员国都拥有相同的投票权，这就建立了平等的关系。”卡马特表示，新开发银行将更专注于可持续的基础设施的发展，“未来五年将有三分之二的资金投入在这个领域。”

不仅如此，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还在合作中注重创新。受全球经济复苏放缓和大宗商品价格下跌的影响，金砖国家的经济发展普遍遭遇较大的挑战，出现了增速放缓甚至负增长的不利局面。尽管如此，金砖国家合作机制不但没有松懈，反而在外部压力和内生动力的共同作用下，迸发出更为强烈的合作意愿。

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已成为金砖国家开展互利合作的“有形抓手”，同时对改革不合理的国际金融体系起到了外部推动作用，促其作出相应调整，以客观反映世界经济格局的深刻变革。2015年12月，美国国会终于在时隔5年之后，批准了久拖未决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10年份额和治理改革方案。此后，中国成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第三大股东，巴西、印度、俄罗斯也跻身股东行列前十名。这是金砖国家间金融合作对国际金融体系改革产生的直接影响。此外还提出了一套有别于现行国际金融体系的规则，不仅强调内部平等，还强调受援国与援助国之间的平等，打破了传统的国际援助模式，以一种新的合作伙伴关系取而代之，是对现有规则的创新。

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不仅为中国带来经济利益，也带来一种长远的战略利益。从短期来看，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到底如何在国际舞台上展现一个新兴大国的形象，关系到中国自身发展，也关系到国际社会共同的利益。中国推动设立金砖国家开发银行，作出实实在在的贡献，是彰显中国大国责任的好机会。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设立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可推动其他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也是分享中国经验的好机会，与中国“走出去”战略相符合。

金融合作不仅令金砖国家“朋友圈”内成员受益，其贡献更跨出圈外影响世界。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副行长保罗·巴蒂斯塔表示，该行未来将有计划地扩展到非金砖国家，银行已开始就接纳新成员的条件、程序、要求等细节问题进行准备。新成员的加入将帮助新开发银行提升国际影响力，增加资本储备。随着银行成员范围逐渐拓展到欧洲、美洲，来自包括发达国家在内的全球各个经济体的资本都将参与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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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6月，巴西、俄罗斯、印度和中国四国领导人首次正式会晤，正式启动了金砖国家之间的合作机制，也就推动国际金融机构改革达成了一致看法。

2011年4月，金砖国家领导人第三次会晤在中国三亚举行，南非作为正式成员加入金砖国家合作机制。金砖国家的5个开发银行签署了《金砖国家银行合作机制金融合作框架协议》，标志着金融合作正式起步。

2012年3月，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四次会晤在印度新德里举行，金融合作成为主要议题，与会领导人探讨了成立金砖国家开发银行的可能性。

2013年3月27日，在金砖五国领导人第五次会晤上，宣布成立金砖银行。

2014年7月15日，在巴西福塔雷萨签署《成立新开发银行的协议》。

2015年7月21日，金砖银行正式更名为新开发银行。

2016年4月，新开发银行宣布总额8.11亿美元的首批贷款项目，用于支持中国、印度、巴西和南非的多个绿色能源项目。

2016年7月，新开发银行发行第一只绿色金融债券，这是多边开发银行首次获准在中国银行间债券市场发行人民币绿色金融债券，也是新开发银行在资本市场的首次亮相。

2017年1月1日，中国正式接任金砖国家主席国，开启了金砖国家的“中国年”。

主 编丨毛晶慧 编 辑丨蒋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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