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粽子飘香时

在菜市场，一条小巷里，温热的微风吹来，一股馨香扑鼻而来，抬眼望去，原来是商家店面门口，锅里煮着的粽子所散发出来的粽香。此时，各种叫卖声吆喝着，此起彼伏。小巷热闹非凡，充满了人间烟火味。小巷两旁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新鲜时令蔬菜，有小白菜、豌豆荚、生菜……这几天，卖粽子和粽子叶的最多。

一店面门口，左右各放着一个蜂窝煤炉子，蜂窝煤炉子上各搁着一口不锈钢大锅，锅里煮着粽子，粽子在沸水中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蒸汽袅袅，粽香四散，沁人心脾！

门面里有一群女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谈笑风生。她们一边说着话，一边熟练地卷粽叶、装糯米。走近一看，粽馅有火腿、豆沙、红枣……顺着袅袅上升的蒸汽，那些温暖而甜蜜的记忆，瞬间浮现在我的眼前。

小时候，粽子在我们眼中是罕见珍宝。那时，我们家的端午节只蒸一甑子米饭，炒几个菜。母亲先供奉祖先，烧了纸钱，让我们兄妹磕了头，便开始吃饭。吃完晚饭，母亲把买来的雄黄放在一个干净碗里，倒进去一些酒搅拌均匀，用手指沾着雄黄酒往我们兄妹几个的嘴唇边涂抹，然后再往我们的前额上擦，母亲一边给我们擦，一边念念有词：“喝了雄黄酒，百病远远丢。”擦完后，母亲把剩下的雄黄酒洒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边洒边说：“四角洒上雄黄酒，老蛇见了赶紧逃。”那时，我们住的是土墙坯屋，老蛇进家是常事。母亲说：“老蛇最怕雄黄了，只要每年的端午节在墙旮儿洒上雄黄酒，一年四季，老蛇就不敢进家来了。”这是我们当地过端午的说法。

十岁那年的端午节，在湖南工作的父亲回家来了，还带来了好多外壳绿绿的，像菱形的东西，上面缠着线绳。父亲把这些东西装在锅里，放在桌子上，拿来了碗和剪刀，剪断了缠在上面的线绳，剥开绿叶。父亲剥好后，我发现是雪白的糯米团，还裹有鲜红的枣子，于是惊奇地问父亲：“这是什么？”父亲慈爱地望着我说：“闺女，你猜猜，猜中了，多奖励你吃一个。”我不假思索，顺口就答：“糯米团，裹着红枣的糯米团。”父亲“哈哈哈”地笑了，笑得那么慈祥，他赶紧纠正说“闺女，猜错了，这叫粽子。”父亲继续对我说道；“在我们这个偏僻的农村，端午节没有人包粽子、吃粽子，但是，在很多城市，都有端午节包粽子、吃粽子的习俗。他们吃粽子，是为了纪念一个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

自从父亲给我讲了屈原的故事后，屈原这个名字就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中，以致后来，我喜欢读他的作品《离骚》《天问》《九歌》等篇章。

那天，是我第一次吃粽子，如今想起来还齿颊生香。现在的端午节，无论是大城市，还是偏僻的农村都有吃粽子的习俗。每年的端午节，我也忘不了买一些粽子回家，和家里人其乐融融地吃上一顿。但是，总吃不到父亲当年买来的那种味道了。那种味道，只能留在回忆中了。

“轻汗微微透碧纨，明朝端午浴芳兰。”又是粽子飘香时，大街小巷，处处盈满了喜悦的气氛，我想父亲了，想天堂的父亲了，于是，我买了几斤粽子，准备去老家的山上看望父亲。

（来源：集美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