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品“菘”

冬日寒风凛冽、万物凋零，独田间菜畦的那一颗颗白菜泛着翠绿，着实可爱；冬日的餐桌上最常见的也莫过于白菜了，真是令人百吃不厌。白菜在古代称为“菘”，古人对白菜的喜爱在古典诗词中亦可见一斑。

古诗词中观白菜之形，青白凝霜，感受一派安逸闲适之趣。一阵细密的冷雨过后，空中残云飘飞，小溪潺潺流过，靠近水边的菜畦里白菜长得又白又嫩，悠然安闲之趣顿生，正所谓“行雨忽过渐细微，冉冉傍马残云飞。乱溪争流经屡渡，近水短畦菘叶肥。”雨后的白菜肥美，经霜的白菜也别有一番韵致，令诗人心生怜爱：“秋末园蔬已着霜，青青偏爱晚菘香。”白菜本乃菜肴，竟迈入观赏之列，成了诗人诗意生活的一部分：“信美兰皋地，疏椽構迥轩。山林闲处乐，溪濑静中喧。春桂开前坞，秋菘接后园。”前院植桂，桂香幽浓，后园种上白菜，白菜青翠可爱，这简直是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白菜生长在古人的房前檐后，清清白白，萧瑟的冬日里有了缕缕生机，古人的悠然闲适之情也在白菜的绿意里渐长渐浓。

古诗词中品白菜之味，清香淡雅，尽显古人极简主义的生活诗意。话说有一年冬天，大雪飘飘，孟郊、卢仝来访，韩愈把储藏的白菜细细切丝，加汤慢炖，众人品菘煮酒、谈诗论画，韩愈写下了“晚菘细切肥牛肚，新笋初尝嫩马蹄。”的佳句，诗人将白菜比喻成牛肚，诗中充满了寒门诗人清雅的品性，弥漫着简约的生活意趣。宋赵汝鐩在《题村舍壁》中所写的白菜诗，也充盈着一份平淡生活里的雅趣：“明知钟鼎众皆羡，到了山林味不同。田父殷勤邀我坐，一盂白饭一盂菘。”原来只要一碗白饭一盘白菜，就是人生最实在最完美的时刻。陆游在病榻之上，也念念不忘那一碗白菜羹：“菘芥煮羹甘胜蜜，稻粱炊饭滑如珠。”白菜乃家常之味，平淡中蕴含着清甜，诗人的诗意生活在白菜的甘甜里悠悠滋长。

古诗词中悟白菜之格，凌寒清白，暗喻诗人高洁不流世俗的格调。宋代学者陆佃在《埤雅》中写道：“菘性凌冬不雕，四时长见，有松之操，故其字会意，而本草以为交耐霜雪也。”自此白菜有青松般耐寒凌霜的意志于此窥见。更有甚者，古人切白菜是“切划银刀飞玉屑”，古人食白菜是“安排冰盏嚼梅花”，将白菜比喻成玉石和梅花，可见白菜在古人心目中的品格之高。白菜的茎是白色的，叶是绿色的，常被用来意作“清白”，众所周知的齐白石先生更是醉心于白菜的清白精神，正所谓：“传家青白凛寒冰，种得畦蔬积雪层。”白菜经霜后味道更加甘甜可口，凌寒不屈；不管是煮是炖是炒是烩，白菜不改常态，白里透青，通体洁白如玉。由此可见，诗人不仅爱白菜之貌之味，更被白菜清白如一的格调所折服。

白菜，为萧瑟的冬日增添了一抹翠色，为严寒的冬日带来丝丝暖意。在古人的笔下，白菜更是于平淡中溢出满满的诗意，在简朴的生活里品鉴滋味清长，在不畏严寒的品格里，清白做人，淡然处事。

（来源：集美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