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4日的《环球时报》以“中国进入扒粪时代，方大国们必倒”为标题发表社论，强烈谴责方大国和为其背书的越秀区区委宣传部。文章称，美国历史上曾经经历“进步主义时代”，盛行舆论对官员的“扒粪”，到处都是黑幕，今天的中国似乎来到了这样的时期。

文章带着浓厚的理想主义色彩，热情洋溢地宣告了“中国式扒粪时代”的到来。笔者理解这份激动，比起以往很多舆论监督“墙外空喊、不得入门”的尴尬，近期杨达才事件、方大国事件，不管如何一波三折，最终走向倒也可谓顺应了舆情。但扳倒(不见得真倒)一两个官员，就宣告“中国式扒粪时代的到来”，可能有点盲目乐观了。能成为一个时代潮流的“扒粪”，离不开几个大小前提。

所谓大前提，是对当下很多社会积弊需要“扒”出来曝晒、而不是捂着发霉的共同认识，是对“揭丑严惩——— 制度完善——— 秩序重建”基本逻辑的普遍认同。转型期的中国存在不少问题，食品安全、官员腐败、社会道德滑坡等，都深深灼痛着国人神经。有的人习惯用“形势整体大好”、问题只是“一个指头”之类的表述将其遮蔽。这种观念在一些权力部门那里非常顽固，一两个官员被监督只总结出“做官要低调”的经验，谈论“扒粪时代”是不是有点奢侈？

所谓小前提，是“进步主义运动”需要很多力量的协作、配合。其一，是记者、作家、知识分子以及热心公民能够无障碍地做“啄木鸟”，利用大量平台、从多个角度揭露丑陋面。以手机、互联网等为代表的现代技术手段，为每一个公民的参与提供了最大的可能；微博将这种表达推向高峰，但“注意力监督”的最大局限，是能推成“热点”的少，能持续的时间有限。

其二，是权力体系对于“扒粪”的热情呼应。这包括上级权力部门，对辖区问题真的能“眼里不揉沙子”，闻过则改，不包庇；还包括司法等部门的主动介入。“媒治”只是监督发力的一种手段，很多问题要回到“法治”平台上，需要必然的、经常性的化解。现在就整体而言，这个氛围还不够。

其三，是制度完善与秩序重建的努力，这是与民间“扒粪”热情实现良性互动的终极落点，也是社会信心大小的关键所在。分析美国百年前的社会进步运动，不是满足于“揪出一个个问题”的，而是“揪出一个问题、反思一个领域、拿出一套措施、重建一种秩序”的举一反三式努力。观照当下，食品领域问题迭出，监管漏洞被讨论了数次；裸官、腐败官、霸道官前赴后继；关于官员财产公开、三公经费公开受约束、事故追责等制度倡议也喊了多年。整体而言，或许痛感还不够强烈，对此形成的制度完善仍不给力。而没有这些“制度笼头”作保证，一揽子预防、根治，各种积弊就会前仆后继，极大地挑战公众的耐心与信心，这也是温家宝总理等中央领导一再呼吁体制改革的原因所在。

不管怎么说，“扒粪”都是一个指向“进步”的概念，正视转型期的问题，才能揪出它、解决它，谁都应该乐见“扒粪运动”在中国发展的关键时期，有力地为这个社会输送进步的“正能量”，这是真正的利民利国，善莫大焉。任何阻碍它的力量，都会伴随狭隘私利的魅影。各司其职，各有其责，无障碍地挖出丑陋；权力部门又及时通过立法、严惩等手段作出呼应，互动当中产生逐步的改善，重建了基本的秩序……唯有充分建构起大小前提，我们才能欢呼一个“扒粪时代”的来临。

广州越秀区常委、武装部部长方大国因“殴打空姐”昨天被宣布停职检查，这是舆论力量又一次清晰的展现。与一些官员被网络曝光腐败而倒台不同，方大国是因被曝光粗鲁行为而受到处理的罕见例子。对官员的这种高标准已在中国舆论中定型，官员们必须加快跟上，别无他路。

或许方大国和他的朋友会感到委屈，因为乘客与空乘人员发生冲突，通常情况下舆论支持空乘的概率并不高。但由于方大国是官员，舆论坚定地站在了空乘一方，私了和辩解都毫无空间。方大国如果是普通人，他的错误只需承担有限责任。但因为他是官员，舆论对他施以直至停职的“极刑”，是他在微博时代必有的“倒霉”。

在很多国人看来，官员们至今仍在享受“无限权力”，为此他们应当为社会的各种问题承担“无限责任”。互联网也在不断提高针对他们的道德标准。这些要求未必是充分合理的，但已是现实存在的，它们不仅严厉，而且不容商量。

由于好的行为习惯要从小培养，很多中国人都有在公共场所的不雅行为，不少官员在个人行为修养上并未有过专门训练，他们的私德水平与普通人无异，甚至有一些被周围人惯出来的毛病。如果互联网盯住他们，今后官员出洋相的情况很可能层出不穷。

美国历史上曾经经历“进步主义时代”，盛行舆论对官员的“扒粪”，到处都是黑幕，今天的中国似乎来到了这样的时期。这也是可以把官员丑闻当成娱乐的特殊社会默契。

中国社会的廉洁基础仍很单薄，官员们的个人公共形象保持能力很弱，严究官员实际是中国社会道德重建运动的第一轮仓促努力。尽管它的潜在意义是多重的，但它对中国的珍贵显然是压倒性的。

中国自上而下的权力长期过于集中、强势，自下而上的民间舆论力量开启了中国权力结构的真正多元化进程。它对公权力的自我改善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强迫力，它在根本改变官员们的注意力结构，他们再也不能只关注上方了，他们对民间的敬畏必须变得真诚。

当然会有很多这种改变的迟钝者，处罚再狠，中国的官场也不会迅速变得很干净。社会的要求和官员的实际表现将有复杂的摩擦过程，最终两者会逐渐接近，而不像今天这样相差得如此尖锐。

中国的舆论监督兜了个大圈子，现在却通过微博这个“混乱丛生”的地方得以真正开始。它让人欣喜，也带给我们巨大困惑和反思。为什么官方的监督机制在此之前一直浮皮潦草，硬不起来，以致要让全世界都不会跟舆论监督往一块联系的社交网站来管这个“闲事”。

越秀区区委宣传部为方大国背书是个败笔，它制造了“官官相护”的负面印象，对政府形象的损害不比方大国“殴打”带来的小。各地政府都应以此为殷鉴。今年以来的多地公共危机中，官方的舆论应对少有成功者，国家管理高层对此应予以高度重视。

何为舆论理性可以探讨，但舆论在政治上永远都是对的，这一点请各地官员们牢记。只要舆论对官员的道德追究有事实依据，该官员的仕途就可能塌陷。这几乎是舆论开放社会的铁律。这一点也请中国所有官员牢记。

南航空姐遭广州越秀区委常委、武装部长方大国殴打事件持续发酵。尽管方大国加以否认，广州越秀区委宣传部在初步调查后，也认定方大国与空姐发生冲突但未打空姐，但新华社广东分社记者和新华社《中国网事》记者同时介入调查，并征集当天同机旅客提供线索。9月1日，来自非洲的留学生多班现身，指认方大国曾经动手。(《北京晨报》2012年9月3日)

此次事件从发生到现在，事件经历当事人的否定、宣传部的调查回应，到新华社、人民日报社的多方征集目击证人，新华社连发三问质疑“空姐被殴”的官方调查，我们一边看到公众围观(微博等)的力量，更看到官方媒体的公正和追求真相的归真本质。其实不管在哪个国家，只要涉及军方的事务，各方都会慎重处理，不过相较于此次事件，只是军人非公务时间的私人活动所造成的事端，理应由其自己本人负责，所以我们欣喜地看到官方媒体不断地在追求真相。

在笔者看来，作为越秀区委常委、武装部长出了事情，宣传部带为出面进行回应，也不是不可以，但应该公正，要不然，先有武装部长做错了事，后有宣传部调查失实，党和政府的公信力让谁搞得荡然无存呢？正如新华社广东分社官方微博三问越秀区委宣传部：“一、你们果真做了全面、客观的调查吗，如果没有，为何仓促公布调查结果？二、你们是否因为调查手段不足而遭遇‘被蒙蔽’，如果是，谁在蒙蔽你们？三、你们的调查所获果真形同公布的情况吗，如果不是，这是为什么？”

愚以为，作为军人，又是一个领导干部，在出事的初期，如果方大国部长大大方方地承认错误、并道歉、赔偿医疗费用等等，试想谁没犯过错误呢？更何况，可能作为私人活动的他，又喝了点酒，有点失态也属于正常，问题是，犯了错误就要拿出军人的气概来，敢做敢当，说不定还会得到些许喝彩之声，然而，不知是何原因，方先生没有勇敢地担当起责任来，这也是民众质疑不断、媒体穷追不舍的主要原因。

这个时候的方先生肯定会为丁点小事而闹出如此大的风波在后悔，然，事情并没有结束，公众的质疑已经转向。

前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后有约束军人的条令、条例，相信对照起来处理不会太难。笔者也以为，作为越秀区武装部的上级单位广州军分区、广东省军区，你们不应该再保持沉默，因为此事件的发展有愈演愈烈之势，民众从对事件本身的质疑在向当事人的品行和操守方面转移的同时，已将重心转至军人形象方面。任志强发微博表示：“民众关心的不只是你个人的遭遇，而是不容忍干部随便打人的这种行为，尤其是领导干部这样是会影响整个部队的素质。希望能尽快有调查结果。”

这样的同志是否可以适任领导干部、是否可以继续留在部队中亦已存疑？广州军分区、广东省军区应该给以评估，其个人事件是否已严重影响到军方形象？作为领导机关，对于这样的事务应该如何回应和处理，只有尽快处理，不可任由事件继续发酵，绝不可因此影响了人民解放军的形象。

当然，也呼吁作为军人、共产党员、领导干部的方大国先生，拿出担当的勇气来，应该负什么样的责任就承担什么样的责任，虽然，现在承认错误或许有点晚，上级单位也可能会尽快拿出处理意见，然而，主动承认总比被动接受调查再接受处理来得光明磊落，不可让军人形象再次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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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市越秀区区委常委方大国殴打空姐被曝以后，真相越来越糊。先是图像证明空姐身上有伤，制服扯破；后有区委宣传部回应，方大国未打，动手的是夫人。被打空姐始而义愤溢于言表，发誓讨回公道；继而轻描淡写，声言“已妥善处理，感谢广大网友的关心！”

可是，我们见不到“妥善处理”的痕迹与逻辑。当事空姐只有如此表述：“8月29日，在南航CZ3874合肥-广州航班上，方大国夫妇与本人因行李放置发生冲突，方大国带着夫人已向我做出真诚道歉。”这很难给人一个明白：“发生冲突”具体所指是什么？是否既可理解成方大国打了空姐，也可说是空姐打了方大国夫妇？“发生冲突”与“真诚道歉”之间的逻辑关系何在？

这个事情说大不大，可视为一般的服务消费纠纷；说小却不小，因打人者的特殊身份，往往反映着权力的日常状态，显露出官民关系的真实世相。舆论持续关注被打空姐，也可谓是民众的自我关心：一个普通人被有身份的人所侵害，结局终究如何，社会将会怎样反应？现在，原本愤怒的空姐似已安然接受和解，被打也变成了“发生冲突”，而质疑倒有点像小题大做、无事生非。

不是说官员做了错事不可原谅，但不能低估大众的智商，以遮蔽真相的方式敷衍舆论。打了人不承认，或由妻代夫揽过，就只见大事化小的狡诈，毫无认错改错的真诚。本来空姐已报案，一个符合此类事件的调查程序，一个贴近真相的处置结果，都是可期待的。可作为区委宣传部，出面调查、公布区委常委的涉事结论，实难让人不打问号。

网上既有说空姐被辞退的，也有说辞退不属实。我们知道，南航总部与越秀区委同在广州。容易产生联想的是，涉事双方单位难免有地域关照与权力互庇；在这样的关系构架中，一个空姐的正当权利会不会无足轻重，需要事实证明。而现在的事态，已给出某种暗示：在联手的权力面前，弱势的空姐或许只有接受和解一条路。

事实上，这只是一起普通民事纠纷，却因为当事一方的官员身份，令社会影响倍加发酵。从“官员也是人”的角度，他也许感到苛刻甚至抱屈；但把官员置于行使权力的社会背景，个体就成为群体的符号，“这一个”官员的任何不当不法行为，都将代表性地招致公众质疑与斥责。

也就是说，在这一事件中，方大国不能以为事情发生在自身权力有效范围之外，就该以非官员身份去面对投诉与追究，所在机关更不能自搞一个“调查结论”将其开脱得无事一样。归根结底，方大国与空姐，已不只是个人对个人的关系，而是一定程度上包含了群体对群体、阶层对阶层的态度情感及其社会实景。

方大国已有认错表示，并停职检查。但我更希望这不只是迫于舆论的持续关注，而是源于内心权力意识的清洁与修正。否则，自以为可以随意对平民百姓“该出手时就出手”，方大国就不会是最后一个。

据报道，9月2日，两名前后座的中国男性乘客在从苏黎世飞往北京的LX196航班上，因坐椅向后调整问题大打出手，还打了劝架的乘务长，致飞机被迫返航。但瑞士警方并未披露斗殴的具体原因。

斗殴事件出来之后，网友或吐槽，或揶揄，或讥讽甚至直接建议航空公司“拉黑”，也有人将之上升到什么国家形象的层面，说其“丢人都丢上天了”，这或许有些过度解读。打架斗殴是他们个人的素质问题，不能代表所有国人的素质。

搞清事件原委，让当事人受到应有处罚，这才是最重要的。因坐椅问题打架固然丢人，是坏事，但如果肇事者因此受到法律严厉惩处（包括可能面临百多名乘客提出的巨额经济索赔），对乘客起到警示作用，中国的航空公司、机场从老外对事件的处理中，借鉴应对和处理相关危机的办法，也算是“坏事变好事”了。

□李甘林（职员）

一起简单的案件，进程竟然是如此波澜起伏。8月29日，有网友爆料称：某航班上，乘客殴打了空姐，还公布了空姐手颈部受伤、制服被撕坏的照片。之后，网友“人肉”出打人者为广州越秀区委常委、武装部政委方大国，引起了公众的高度关注。

然而，8月31日晚，越秀区宣传部发布调查结果称：方大国未殴打空姐，只是方的家属“与空姐发生拉扯”，而且“双方已达成和解”。但9月1日，新华社却发布了另一个版本的真相，乘坐该航班并目击此事的中非留学生多班称：当时方大国夫妇满嘴酒气，与空姐发生争执之后，方大国先动手捏了空姐的手臂，并留下伤痕；而空姐根本没有动手。

两个版本的真相孰是孰非？目击者的证言，完全否定了越秀区“方政委没有动手”的调查结论。至此，先前调查的公信碎了一地，而真相还在“拉扯”中，公众莫衷一是。

案情本不复杂，特别是案情还发生在有录音、录像监控设备的飞机上，之后第一时间在机场派出所做了笔录，还有乘客的目击证言，要想查清楚事实并不困难。然而，真相却成了本案中的奢侈品。

8月30日，记者致电方政委，其称：“不能私自接受采访，双方单位和当事人正在协调。”越秀区政府“协调”的结果是什么呢？8月31日凌晨近1点时，被打空姐发微博称：方大国向她做出“真诚的道歉”，事情“已妥善处理”。与当晚越秀区的说法如出一辙，这真是受害者的真实意思吗？之前发生过多起乘客在飞机上威胁、殴打乘务人员的案件，当事人几乎都受到治安拘留的严惩，为什么这次，“道歉”就成了挡箭牌，案件就可以私了？

此外，“新华社中国网事”的官方微博称：五位中国网友向他们爆料作证，但有的不愿出示登机牌，“有的受到威胁，爆料后即隐身”。是谁让证人如此顾虑重重？又是谁能抢在新华社前面定位证人，并威胁证人？或许，所谓的“威胁”只是当事人的杯弓蛇影，但事情发展至今的种种迹象，却明显有悖于阳光、透明、受监督的原则；当事人如果确有顾虑，公众完全可以理解。最后，这起国内航班上的中国人之间的冲突，居然由一个远自非洲的留学生来作证，总给人某种苦涩的味道。

在新华社发布这个最新指证后整整一天时间里，越秀区方面再无一字回应。需知道公众对政府部门公信的质疑，不会随着官员下班而暂停，政府晚一小时回应，就多一小时的被动，就给了种种传言发酵的机会。

本案说到底，只是官员在非工作时间里的行为，对其或褒或贬，原本对政府公信影响不大。然而，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在公众的围观之下，在新华社等媒体的监督之下，政府部门却公布了与目击者完全相反的调查结果，之后再也没有及时回应质疑；受害者表示接受道歉“和解”，据说目击证人还受到“威胁”……公众岂能不质疑？

今天是新学期的第一天，老师们将一如既往地会教育孩子们懂得诚实、平等和守法。然而，本案的真相还在继续“拉扯”中，也没有人受到法律的惩罚，那么我们将如何面对孩子的疑问？

没有个案的正义，就没有社会的和谐；没有公民的尊严，就没有大国的崛起。——现在，认真调查并公布真相，亡羊补牢尤未晚矣。

不论谁的介入，事实真相就在那里，最终有澄澈的那一天。但是，当调查各方的结论不一致甚至完全相反时，就必有一方乃至多方公信力的极大流失。

原本以为“越秀区委常委、武装部政委方大国殴打空姐”事件，如一般事件简单地完成“打人——核查——处理”的过程，然而这一事件却变得像电视剧情一样，离奇曲折，峰回路转，直把公众看得揪心跌宕，带着“究竟谁在说谎”的悬念期待分解。

这一事件的第一波峰，是空姐在微博上发布被殴的照片和事件经过，引起公众关注，纷纷谴责殴人行为，要求严惩殴人者。如果按惯常处理过程，殴人者自食其果、自担其责，也就了事了。

然而，事件却没按正常逻辑演进下去，迅速进入第二波峰。越秀区委宣传部发布调查结果“其家属与空姐发生拉扯，方大国未殴打空姐”。基本推翻了空姐微博上的文字和图片事实。由此让人狐疑，一边是官方机构调查，一边是空姐自述，该信谁？

新华社的介入调查，使事件陡起第三波峰。有文字、有录音，是对第三方乘客非洲青年多班的采访。他说方大国夫妇喝了酒，“酒气很大”，方大国伸手捏住了空姐的手臂，“我不知道是不是捏得很重，但我看到了空姐手臂上的伤痕”。这就又基本推翻了越秀区版调查。

也许随着更多权威机构的介入调查，事件还会有第四波、第五波的曲折。但不论谁的介入，事实真相就在那里，最终有澄澈的那一天。但是，当调查各方的结论不一致甚至完全相反时，就必有一方乃至多方公信力的极大流失。

事实上，公众在看波折大戏的同时，也会形成自己的事实真相判断。从空姐发布的图片看，这是最有力的被殴证据。从乘客多班的叙述看，其所处的第三方立场，使其叙述更可信。从此前发生的诸多具体事件看，越秀区版真相难以印证事实逻辑，比如当晚受理报警的派出所先把方大国的夫人放了，留下了方大国和当事空姐，如果是方夫人殴空姐，怎么派出所又把方大国作为了当事人？

当事双方已经和解，但显然这起事件已经不是双方的私事。如果方大国的确殴打空姐，那么严惩他，最终只是他的信誉形象不佳，但如果有关机构掩盖下去，那后果可能会更严重。不论是谁，坦诚地面对真相，这是最大的负责。

本报特约评论员乔子鲲

法治国家里没有摸不得的老虎屁股，没有查不出的真相，没有法律管不着的官员。

“方大国殴打空姐”疑案，已历时四天，事件进程一波三折，但公众仍未获得真相。越秀区宣传部发布调查结果称：是方的家属“与空姐发生拉扯，方大国未殴打空姐”，“双方已达成和解”。但9月1日，新华社发布了另一个版本的真相：

乘坐该航班的中非留学生多班称：当时方大国夫妇满嘴酒气，对空姐大声说话，方大国还先动手捏了空姐的手臂，并留下伤痕；而空姐根本没有动手。之后，夫妇尾随空姐进了操作间。另一位在商务舱的乘客也证明：当时看到遭到伤害的空姐情绪激动、在抹眼泪，称那个乘客用行李砸她。

再加上空姐晒出的照片：手、颈部的伤痕、被扯坏的空姐制服，这些证据互相印证，表明方大国难以摆脱暴力侵害空姐的嫌疑。

此前，就这起打人争议，越秀区政府曾出面“协调”。但方大国携家带口坐飞机，并非公务行为，越秀区作为一级政府，为属官向受害人“协调”是否合适？会不会影响公安机关的调查处理？会不会给受害人以压力？

结果，越秀区单方面宣布：只是方的家属“与空姐发生拉扯”，方大国没打人。越秀区宣传部做了哪些“调查”？除了方大国，还询问过哪些证人，调取过哪些录像、派出所询问笔录，才得出方大国没有动手的调查结果？前述证据，能否拿出来和中非留学生，当堂对质，调查过程本身是否经得起围观。

一个官员在非工作场合里，满嘴酒气，仗势欺人，对政府的公信伤害，并不是最大的。可怕的是个别政府部门不愿直面公众质疑、不愿直面真相，反以政府公信为官员的恶行“灭火”、埋单、背书，养出了一些摸不得的老虎屁股。

空姐与乘客发生纠纷并被打,不是私人纠纷，而是在履行职务中发生的，航空公司应当介入调查并回应公众疑问。从公民问政的层面上说，此事还应由政府部门彻查真相，接受公众的全程监督，当然不允许不明不白的“私了”。而方大国本身就是越秀区的区委常委，现在再由越秀区做出调查，违反“自己不得做自己法官”的程序正义。所以，调查机构应该升级，由广州市乃至省级纪检部门负责。

在飞机上殴打乘务人员，涉嫌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民用航空法》。事关法律和公共利益，绝不可“私了”。之前发生过不少乘客在飞机上威胁、殴打乘务人员的案件，当事人几乎都受到治安拘留的严惩。

法治国家里没有摸不得的老虎屁股，没有查不出的真相，没有法律管不着的官员。公众在期待一个真相：经得起当事人质询、旁观者围观的真相。公众在期待一个公道：涉嫌殴打空姐者，不因身份特殊而逃脱法律的评判。